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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朝阳总要如期出来, 正月初七的第一缕阳光, 勉为其难从乌云中寻了缝隙,照射在侧翻的莫七七眼皮上, 像是提醒也像是抚慰。
随之而来的, 是昏迷中的她, 仿佛做了个冗长痛苦的梦境一样, 看到了另一番人生可能, 按照“系统”所言,是她的前世。
莫七七前世与今生的分岔口, 出在她替兄赴考上。
前世她没有那么执着,并没有出现在贡院,还是陪在兄长身边,听他哀叹错过了进士试,自然没有结识顾凝熙。
没有这位贵人的照拂,哥哥莫启缺银少药,心头郁结,永盛二年十月初,进士试放榜那日,就不甘心地过世了。
莫七七成了彻彻底底的孤女,离乡背井,无依无靠,不知明日该怎么办。
机缘巧合,一身白色孝服的她,与翰林院编修顾凝然在街面上擦肩而过,顾凝然瞬间看上了这朵怯生生、娇弱弱的小白花儿,转身尾随莫七七,踏进了她与兄长租住的小院。
顾凝然人模狗样起来,颇像回事,一副清正官员探问民情的样子,三四句话就从莫七七口中套明白了姑娘的处境。
他掂量一二,扮作救苦救难姿态,帮莫七七发送了亲人,顺手将她纳作自己第五房妾室,十月中旬带回了老顾府。
然而顾凝然新鲜劲儿就一阵子,很快将没有情趣、经常因想念兄长而悲泣的莫七七抛在脑后,并且抬进来第六房妾室。
顾凝然娘子又恨夫君花心,又将后院女子视作眼中钉肉中刺。莫七七没有娘家支持,从市井山野初来乍到了原丞相府邸,自己先矮了三分,便被顾凝然娘子当做最软的柿子,可劲儿拿捏。
她暗淡妾室生涯中偶然的亮光,就是并不住在老顾府的顾司丞娘子陶氏,与夫君一同或者独自来拜会长辈时,看到她被主母罚跪、关柴房、扇巴掌时候,不忍心地说两句公道话,主母为了场面和脸面,总会退让,对她温和那么一两天。
永盛四年的寒冬腊月某日,她前一晚为主母通宵赶工做里衣太过困倦,第二日清晨伺候顾凝然娘子进早膳,一时手误,夹了主母不吃的葱放到碟中。
被顾凝然娘子好一顿发作,勒令她跪到屋檐下一溜薄冰点子处,用膝盖一步一挪,将碎冰全都暖化了才准起身。
莫七七实在忍不了,两年多来,她向顾凝然告过状、向主母求过情,甚至觑机跑到顾老夫人面前长跪哀求过,只要放她出府,怎样都行,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她觉得人生无望,就站起身冲向房内柱子,想要了断个干净。
耳边突然响起温柔亲切的女声:“然嫂子,我又来叨扰了,祖母还未起身,三婶让我过来取个暖,主要是问候嫂子。”是慈善人陶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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