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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夜总来得很快,承晚满腹心事,就连顾谙之来给她送晚饭时也是神游天外。
本来顾谙之进门前还在门外冷静了好久。昨日唐突了她,不知今日再见自己该如何自处才能不让她生厌。
没想到进门后承晚满腹心事,倒是全然忘却了昨日尴尬,只随手一指桌案,让他把饭盒放在此处,自己又歪回到软椅上愣愣的瞅着窗外的夜色发呆。
太阳刚隐去,夜色就等不及一下子笼罩了过来,黑漆漆的,仿佛将一切过往和秘密都隐匿起来。
承晚回过神来的时候饭已经凉了。她摸着冷冰冰的瓷碗才有些后知后觉的想起刚刚顾谙之来过。
又想起昨夜男人精壮的胸口,她的火又烧起来,烧的面皮滚烫。
承晚赶紧抬了手里的瓷碗,贴在脸上,这才消了一团火气。
饭冷了,正好她心里有事也吃不下。待夜更深,承晚重新披了披风出门,这回她学聪明了,为防着再被人瞧见,用了隐身诀。
她一路摸到前院,进了顾谙之的教室。因着今日和明日两天都是黄夫子的史学课,所以他的那摞书依旧摆在桌案上。
承晚脑中回想着上午的情形,却怎么翻也没翻到夹着画像的册子。
是了,私拓公主画像乃是死罪,黄夫子再大胆也不敢随手放在教室里不管。
她不死心,又去了黄夫子的厢房。正巧黄夫子不在屋内,不知去了何处。
她赶紧翻找,果真找到了那张泛黄的长岁公主画像。
承晚攥着画像一路小跑回厢房,仔细栓好门窗,念起传声诀直达九重天。
“上神有何事吩咐?”耳边传来桑落笑意盈盈的打趣声,仔细听,旁还有清脆鸟叫和流水潺潺声。
“你这会儿旁边有人否?”承晚无心同她玩笑,声音中带了几分不常见的郑重。
桑落同她交好,听她声音知道是有正事。一阵裙袂摩挲声后,桑落柔声答道:“这会子没人了,我在槐江山。我父君母君借了槐江山的地方,正宴请东海众仙。”
东海鲛人部族强大,统领东海已有万万年。桑落是东海鲛人族的公主,她口中的父君母君自是东海水君夫妇。
槐江山是天帝的园圃,其中玉石满地,大泽浩渺,是个美如画卷之地。
承晚心下默然,不想扫了桑落的好兴致。但思忖一番,觉得此事非同一般,还是得叫桑落来问个清楚才好。
她说:“我这边有些事得劳烦你过来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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