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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簇盛放的粉橙色月季,独有一朵枯萎了。

而她沐浴在华贵水晶顶灯打下的盛光里,比墙角那株枯萎的月季还要了无生气。

*

终于熬到散场,沈愉初已经头晕眼花,脚步虚浮踉跄踩在地毯上,浑身瘫软歪倒在李延山身上。

迷迷糊糊的,再睁开眼,身处出租车的后排,李延山坐在她旁边,看着她,微妙的似笑非笑。

暗夜的黑笼罩着,唯有偶然几道路灯的光影流淌过他的侧脸,半明半晦,叫人看不真周。

沈愉初无端感受到了距离。

“要吐早点说啊,别吐我车上。”司机将四面车窗都降下,在前排小声骂骂咧咧,“天气这么坏,还拉了个醉鬼。”

“去酒店吗?”沈愉初头疼欲裂,勉强撑着额头立起来,眼前猛然一阵晕眩,天旋地转之间,复又软趴趴地靠在了他的肩上。

眼下的场景,这种提问,加上配合的动作,难免引导人往某些歧义的方向思考。

李延山“嗯”了声,不疾不徐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还有十分钟,你再忍耐一下。”

“忍耐什么?”她现在完全CPU过载,攥着他的袖子,茫然地问。

李延山鼻音轻呵一口气,笑了,朝她低头靠过去,话音一顿,笑意再不似熟悉的乖觉,“你说忍耐什么?”

第14章

进入酒店,沈愉初歪在大堂沙发上,将check-in事宜全权交由李延山处理。

期间似乎听到几句前台小哥对她醉酒状态的担忧,不知道李延山怎么应对过去的。

她瘫软成橡皮泥,被他连人带行李一起搬运上楼。

喝醉了,万事万物都打上了一层浪漫的滤镜,像厚涂的原画,一桌一椅都像是失去了边界线,靡靡的昏黄灯光、深灰遮光材质的窗帘、暖咖色的栽绒地毯,一切的一切都在尽职尽责地营造宾至如归的居家感,令人不需要摇篮曲就能顺利入眠。

顾忌李延山还在场,她强忍着一头栽进松软大床的冲动,只斜靠在房间角落的墨绿色沙发上醒酒。

李延山不急不缓将转椅拉出写字台,拖至正面她的方位,坐下,无处安放的两条长腿前伸微张着,身体前倾,手臂搭在膝前,十指交叠。

是个极具侵略性的坐姿。

沈愉初因突如其来的对峙而感到不适,闭上眼,抬起双手揉太阳穴,“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她知道自己或许应该关心一下他住哪个房间,但一场应酬带来的损耗是全身心的,她实在太累了,疲于再进行任何多余的社交。

久久没有听见动静,沈愉初困惑睁眼。

一声意味不明的哂笑在喉间滚了滚,他的评判丝毫不客气,“就这么甘愿为他人做嫁衣。”

“那不然呢?”沈愉初陡然无名火起,一连砸出几个反问反唇相讥,“说什么也不喝,任人说我扫兴?回头让马良才说我能力不足?让市场部怪我不会来事弄丢了生意?”

李延山并未因她突然的爆发而动怒,对她的观点既不同意也不否定,就那么漠不关心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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