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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孩子纷纷打着招呼,袁教授一一回应,姜宓一边含笑点头,一边不动声色地将家家门前的各项用具观察了个遍。
铁皮裹着的圆桶,放了黑色带孔的圆球,用火引燃,可以做饭、烧水。
灰色的长条池子上装的一个个铁把式,轻轻一拧,哗哗的水就流了出来……
吕芮听着声音,忙放下手中织了一半的毛衣,起身开门,目光扫过两人身上的衣着,刚要说的话一下子全忘了:“怎么又把白大褂穿回来了?”
“忘了。”小徒弟性子好强,什么时候跟他撒过娇啊,这不,一听她喃喃地跟自己说,‘老师,我想睡会儿’,当下那个心啊,又酸又涩,软得一塌糊涂,哪还记得身上的白大褂脱没脱下,急忙慌地带着人就往家赶。
吕芮无奈地拿起小笤帚给两人扫了扫肩头、脚上的雪,“小宓想吃什么?”
屋里开着暖气,袁教授把脖子里的围巾取下挂在门后,边解着白大褂的扣子,边道:“先给她煮碗生姜红糖茶,然后再下碗面。”
“肚子疼吗?”吕芮担心地握了握姜宓的手,以为她是月事来了,丈夫才这么交待,“怎么这么烫?”
说着,抬手摸了摸姜宓的额头:“发烧了?”
“嗯,”姜宓有点不习惯这么亲近的相处,挣开手,往后退了半步,掏出白大褂里的药,“打过针,吃过药了。”
“你啊!”吕芮恨恨地点了下她的额头,“这么冷的天,出门也不知道戴条围巾,还不如你老师呢,人家今天虽然忘了戴帽子,好歹还知道扯了条围巾围上。”
姜宓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伸手也把自己身上的白大褂脱了。
吕芮放下笤帚,自然地接过,挂在门后,弯腰从茶几下拿了盒点心放在桌上:“饿了吧,先吃块垫垫。”
说罢,打开条几旁边的高脚柜,拿了瓶红糖、一把挂面出去——灶就在家门口的走廊上。
袁教授脱下大氅、外穿的厚棉鞋,穿了棉坎、单鞋从卧室出来,指了指放了棉垫的竹制长椅:“坐!自己倒杯水,先热热地喝上两口。”
姜宓的目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扫了眼茶几上放着的暖瓶和茶盘上扣着的茶杯,应了声,走过去,提起暖瓶倒了三杯热水,一杯给老师,一杯送到了门口,另一杯捧在手里,在老师身旁坐下。
袁教授放下看了两眼的报纸,端起茶杯,吹了吹腾起的热气,喝了口:“等会儿吃完饭,也别回宿舍了,就在这睡会儿,下午两三点的时候我陪你把工作交接一下,把剩下的工资领了,手序办了,让你师娘带你再去趟百货商店,吃的用的该添就添,别省。”
姜宓张了张嘴,想说声“谢谢”,却知道以原身跟老人的关系,这一声“谢”才是不妥。
“到了地方,方便就打个电话回来,不方便写信也成,知道你一切安好,老师也就放心了。”王师长来得突然,到现在也没说是哪个军区,神神秘秘的,多半是保密单位。
这样的单位,电话接不进去,却会在外设个信箱。
姜宓点点头:“老师,我想多带点书。”
她现下的情况,什么都要从头学起,其实是不适合跟王师长走的。只是留下会更麻烦,原主既是医生,手头肯定有病人,她一天半天不露面还好,不可能无缘无故休长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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