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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淮西撑着一把黑伞拎着梨花酿,林染抱着准备好的鲜花两个人一起进了陵园。

林染已经有将近两年的时间没来过了,过了今年的正月十六,聂媛已经去世十周年了,但是她隔着老远看到石碑上的刻字和那张黑白相,眼底还是红了一片。

墓碑前已经摆上了两束百合,上面还挂着雨水,花瓣并没有因为失去土壤和养分迅速枯萎,应该是昨天小舅舅和王谈叔叔先她一步送来的花。

林染把准备好的鲜花摆在了墓碑前,起身后看着一旁的谢淮西突然有些拘谨。

往常她基本都是自己过来,会比较随意地说一些自己的近况,偶尔还会蹲在这里发呆很久很久。

这会儿她倒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场白’才比较合适。

谢淮西比林染要自然许多,他把伞递到了林染的手中,弯下腰清扫了一下石碑前掉落的树叶,把梨花酿摆在了台子上。

几个动作让他的黑色外套上也挂上了雨滴,但他对此并不在意,只是轻轻地掸了一下肩膀让雨滴滑落,然后又安静地立在一旁替林染撑着伞。

林染调整好有些哽咽的情绪,方才开口道:“妈妈,好久不见。”

“上次见你还是去纽西之前,快两年了。”

“我的睡眠障碍已经缓解很多了,多亏了王谈叔叔帮我交换到研究所,王谈叔叔应该也来看过你了,只有他和小舅舅知道你其实不喜欢栀子花,而是喜欢百合。”

“今天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我带了人来见你。”

“谢淮西,你知道的……现在是我先生。”

“你女儿不再是一个人了,你这次可以不用担心了。”她也有属于自己的家庭,不再是那个多余的人。

这种场合难免触景生情,记忆中已经有些模糊的画面在来到这里后又清晰了些。

林染开始只觉得自己的眼中蒙上了一层水雾,到了后面就像是也下起了小雨,任她怎么擦也总是要重新滚下来两滴新的泪珠。

谢淮西将准备好的纸巾递给了林染,然后像安抚小朋友一样顺了顺林染的后背:“别哭了,擦擦。”

耳边传来了是谢淮西断断续续的声音,是对聂媛说的,又像是对她说的。

“妈妈,我是谢淮西,林染的先生,我会替您守护好您的女儿,您放心……”

林染的自我认知很清楚,她情绪一贯稳定,只有在面对谢淮西和聂媛的时候才会产生相对剧烈的情绪波动。

比如现在,她真的很少哭的,也很久没体会到鼻子酸酸的感觉了,但是处于这种情境下,一旦情绪涌上来就很难控制住。

到了后面,林染只能记得回去的路上有许多盛满雨水的细小坑洼,她要很小心很小心,集中所有的精力才能避开那些泥泞。

谢淮西对聂媛说了很多的话,比她说的好像还多,但是她也只记得那句‘我会替您守护您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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