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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那二人就进了屋。吴二看着脸色尚好,程管事的媳妇却是进屋就抹着泪,待坐下来,哭得更凶了。
张家媳妇原本坐在炕上做着针线活,见状下炕给他们到了碗水,又宽慰那程家媳妇:“别哭了,好歹留了条命,这就是好事。押去京里的那三个,我可听说已经定了罪,要问斩了!”
程家媳妇却哭得止不住,泣不成声道:“好好的一个人,站着进的那别苑,躺着出来的!足足八十板子,到现在都还烧着!眼瞧着一天比一天瘦!”
其实他也该瘦瘦了。
张家媳妇心里想着这话,没敢说,转而问他们:“这个时辰了,你们来有事啊?”
“咳。”吴二清了清嗓子,“我哥说,日后这日子怎么过,还得跟张大哥打个商量。”
张管事抬了抬眼皮:“打什么商量?”
“那位胡侧妃,前些日子送了好些钱来。”吴二翘起二郎腿,轻笑一声,“她不是说……那算是尽了从前的情分?可我大哥的意思,人家是高高在上的主子,先前跟咱其实也没多少交情,她大可不必花这个钱。既然给了,就是别有缘故。”
张管事心头一震:“这话怎么说?”
吴二眯着眼睛,满脸横肉里挤出笑:“听说她都跟了殿下三四年了,眼下突然进来个正妃压她一头,你说她能服气么?”
张管事吸气:“那这意思是……”
“左不过就是告诉咱们,眼下正妃在那儿,她也没办法。但若正妃没了,咱的‘交情’就又回来了呗。”吴二摇头晃脑地说着,抖了两下腿,“啧,现下想想,侧妃管事的时候是真好。”
那时候舒坦,自在。他们只消每年给寻王交账交粮便是,只要别做得太过分,根本没人来过问。
哪像现在,死了的不说,活着的也人人掉了一层皮!
张管事被他话里的意思吓到,哑了半晌,才又发出声:“你这……你这说什么呢?深宅大院里的事情,你能插得上手?”
“没办法。”吴二摇头,“我哥的意思,咱先合计合计,若大家想法一致,再慢慢琢磨出路。若想得不一样,那就算了,这么熬日子也不是不行,不必平白伤了和气。”
张管事听到此处,安了些心。
方才听着那些话,他只道吴管事是挨了板子之后烧糊涂了想去行刺呢!王府大院,哪是他们这些庄户人家下的了手的?
他吁了口气,看向那程家媳妇:“弟妹这是……打算搏一把了?”
“我自然要搏一把!”程家媳妇止了哭声,目露凶光,狠狠啐道,“那王妃在王府里头穿金戴银的享着福,把我男人打成那样,我可咽不下那口气!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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