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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不好探究,也无暇多想,听到那句“钦此”就忙深拜下去,口道:“臣女曲氏,谢主隆恩。”
语毕她微微抬头,明黄的卷轴便端端正正地交到她手里。有那么一瞬,他们四目相对,他眸光深沉如寒潭,她心底一悸。
他转而低了低眼,唇角勾起一丝淡笑:“恭喜。”
“……多谢大人。”曲小溪轻道。
一家子人至此才敢陆续起身,这礼部郎官又朝永平侯一揖:“恭喜君侯,在下先告辞了。”
说罢他便转身,大红的官服衣袍在透出潇洒。永平侯忙道:“大人留步……”
那人足下一顿,清淡地转回身。
永平侯赔着笑上前作揖:“在下先前听宫里的意思,是说礼部周尚书要亲自来宣旨。这位大人瞧着面生,不知周尚书……”
“哦,不巧,周尚书昨夜突然身子抱恙,便遣了下官前来。”对方和和气气地解释道。
永平侯闻言,知晓宫中对家里并无不满,暗自松气,又揖道:“有劳了,改日在下再去探望周尚书。”
“告辞。”男子颔首,遂带着随行的官员与宫人,大步流星地离开正厅。
曲小溪忍不住地多看了眼他的背影,心底不自禁地生出一股子复杂来。
一则是觉得不真切,就这么几句旨意的工夫,她将来的归处就定了;二则是,还有些无奈。
她原是不在意自己嫁个什么样的人的,在二十一世纪时她就是个独身主义者,到了古代虽知必会嫁人,却对这事也没太大兴趣。
可方才那个礼部郎官的容貌实实在在地在她心头一击,激起了一些类似于物种本能的渴望,转而又化作一份懊恼与无力。
如此风姿卓绝的一个人,只是看看也养眼。可在这个世道,她估计再难见他第二次了。
而即将成为她丈夫的那个寻王——她连他的高矮胖瘦都不知半分。
长秋宫,皇后晨起用过膳,坐在茶榻上读了半晌的书,身边的掌事女官明华入了殿来。
“娘娘。”明华行至皇后身边福了福,皇后没有抬眼,她自顾轻声禀道,“册寻王妃的旨意已颁下去了,有个趣事,奴婢得说与娘娘听听。”
皇后犹自未动。
明华继续说:“寻王殿下那个脾气……竟授意礼部尚书称病在家,自己顶了他的差事,到永平侯府宣旨去了。也就是永平侯一家子都没见过他,不然啊……啧,怕是又要闹出乱子来。”
皇后黛眉一蹙,凤眸终于抬起来:“他自己宣旨去了?”
“可不是。”明华笑着,眼帘压了压,“唉……这寻王殿下是不着调了些,可偶尔闹出点这样无伤大雅的事,倒也有趣。”
话音未落,她余光就扫见皇后的视线又落回了手中书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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