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簌簌拉着白氏出来支摊子卖烤鸡时,引了不少探究的目光,他们看完几眼还要与身边之人低头说上两句,然后两人眼神一对,想到什么阴暗面时,再不怀好意地窃笑两声。
簌簌只白着一张小脸不说话,她比从前瘦了许多,原本还有些圆润的下颚线也消到隐隐看出轮廓,更不说本就比寻常女子再纤细一些的手臂和腰肢,穿在寻常的衣裳里也有些空空荡荡。
簌簌眼下有些乌青,眸中失了往日逢人就喜的神采,却依旧闪着一丝盈亮的光,远处看去,稍大一些的风吹散她额前的碎发,那样单薄柔弱的女子,眼中一抹额外的坚韧,便更令人心动几分。
簌簌忍得了他们的闲言碎语,是因为她能做到三清师祖常道的:不为恶人入眼,不为恶语入听。
白氏忍不了,是因为在烟火气的凡尘浸润了太久,她生于此活于此也必将逝于此。
于是白氏当即便板了脸,她相较之前也略瘦了些,可身子依旧比簌簌宽了一倍不止。
她将手中的抹布往桌上一摔,中气十足地怒道:
“看什么看,就你俩长了双眼睛?不花钱买东西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白氏要强惯了,从前一个人单着单了十几年,为了不吃亏,便不少与人干架,就是簌簌来了之后才好些,所以这鼓足了气嚷嚷的一嗓子,顿时骂出了从前震慑三街六巷的气魄。
那两人顿时惊得脚下开溜,其余偷偷拿眼睛偷瞥他们的也都全神贯注起自己手头的事。
白氏看了若无其事的簌簌一眼,眼中心疼却是口上严厉,“你啊,我就说过几日出来也不晚。”
簌簌面上松了松,仿佛是想笑却没笑出来的模样,眉头微微动得令白氏格外心疼,“娘亲,过几日也是如此,倒不如早些出来赚钱。”
白氏瞧着她,心下更怜惜几分,不禁一手扶住了簌簌的臂肘,“簌簌,你与娘亲说实话,你,当真无事吗?”
簌簌瞧着她这副模样,叹了口气,再耐下性子道一声无事。
其实白氏并不像她想象的那般坚强,她徒自生活了十几年,看似每日风风火火以光鲜的面目示人,其实哪一日说撑不下去也就撑不下去了。
簌簌还记得前夜她刚到家,便见白氏躲在床榻里面,怀里抱着个小孩子穿的粉嫩衣裳,眼神呆滞,唤了三声晴晴,又恍惚过来唤了一声簌簌,然后再叫起晴晴的名字。
她手里的那件衣裳,便是当初簌簌将她从大火中救出,她还死死抱在怀里的。
她自己的命都快要搭在里面,却还将那件旧衣裳护得完好无损呢。
簌簌当时推了门进去,唤了好几声白氏娘亲,她才惶惶转过头来,认清了簌簌便将她搂在怀里,泪滴在簌簌的脖颈烫得她也落下泪来。
再接着白氏就将她推开,面上吃人般的严厉,声音一声比一声大地质问她到哪里去了。
簌簌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便只道,见了一个玄衣男子,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醒来时在一个风景别致的小独院,无人拘她,她便自己回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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