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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息,属于他的亲人。
他躺在病床上,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全,伤口仍溃烂流脓,手上背上缠满纱布。傅锐进来,他发疯一样叫他滚,把床头柜上的物件全扫到地上,留置针在混乱里顶破了手背,傅锐通红着眼握住他的手,求他别这样。
“假惺惺什么,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他狠狠抓住他的手,用力到缠满双手的纱布都鲜血淋漓,他扯着嘴角笑,脸上湿漉温热,但他不承认那是眼泪。
“我变成这样,变得跟你一样肮脏恶心,跟你一样像个垃圾,不就是你最想看见的吗?”
傅锐摇着头,他的眼泪一直在流,滴到他手上,和血混在一块,令他疼痛不已。
“傅锐我他妈一辈子恶心你!这全部都是我的,我才是关善,我才是关泽!你明知道这全部都是我的,为什么?”
关善沙了嗓子,下一句话哽咽在喉咙里,为什么偏偏是你。
别的人恨了就恨了,恶心就恶心了,想他去死就让他去死好了。
可为什么是你。
傅锐出去后,关善撕心裂肺地哭了一场,像把整颗心都掏空了,里面怀揣多年的某个身影,也跟着湮没。自那以后,他几乎什么情绪都不再有了。
卧床休养的那几个月里,伤口结痂发痒,关善几乎每夜都无法入睡。无数画面在眼前交叠,在猎场里为了生存杀死的人,被充当猎物时踩着脖子划开的皮肉,以及那头死鹿。
他掏出了那头鹿的大部分内脏,划破它的肠道。他挤进腥臭的腹腔,恶臭掩盖了他的信息素。他蜷在里面躲了一整夜,这一次总算成功了。
逃出来的过程艰难,回去的过程更艰难。他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翻过边境,但真正联络上关家的人,已经是一个月之后。手上被不明植物划伤的大小创口在这期间感染溃烂,复健半年后才能自如弯曲。
关善也清楚这些不是傅锐的错。他在回来路上被拖上车,是绑架他的人的错。发现弄错对象后被辗转卖到地下猎场,也跟他没有相干。
就连他母亲的事,也不能全算在他头上。
他真正想说的也不是那些话,他拼命回来,不是就为说这些。但他就是那样说了,也那样做了,把过错全推到他身上,就好像能痊愈了。
傅锐没再留在他家,在他能下床的第二天便走了。他没有找过他,但仍会梦见他。每次都会说很多话,醒后就忘了。
有时候站在后院那樟树下,风吹树叶沙沙作响,关善摸着指腹上的伤疤想,如果那时候就守在他身边,会不会就不太一样。或者更早一点,他也跟着下车去取那个生日蛋糕,没有留在车上,不曾见到他,大概就会相安无事。
可没有什么如果,也没有什么可惜,只剩下空落落的理应如此。
他们两个可能就该这样没有交集。
但他们还是再度碰面了。
那时他在安池的西桥分院考察,一个人匆匆冲进电梯。比起他的脸,关善先认出了他的信息素。七年过去,傅锐变了很多,在电梯里撞见他,也能神色自若地同他说谢谢,像是第一次见面。
电梯到了四楼,傅锐同他笑笑便走出去。但关善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他在哭。他拉住他的手,见他错愕回头,才意识到这不是那些梦的一部分。
“你是不是有病啊关善,”傅锐苦笑着看他,疲惫像是筋疲力尽,“当作从没认识过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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