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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却眉梢微动,似乎已经由秦北渊这句话联想到了什么。

“顾南衣,我也可以在所有人面前开口。”秦北渊沉沉地说,“只要你不介意他们听见。”

秦北渊这时候念出“顾南衣”三个字时简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令纪长宁不安地看了他一眼。

顾南衣的视线在秦北渊脸上转了一圈便猜到发生了什么——虽然不知如何,但显然秦北渊知道了秦朗是骗他的。

“我去拿伤药。”顾南衣说完便转身道,“阿妩,杜公子,楼公子,李六公子,纪先生,看来秦相有急事要说,你们今日先回去可好?”

别说苏妩不愿意,就连这院子里最没地位的李承景看着也知道气氛不对,哪里肯就这么贸然离开?

“你们不听比较好,”顾南衣笑道,“改日我再同你们一一道谢。”

她说完没理会苏妩忿忿的眼神,回去房中取了伤药来一一交予方才战斗中的几人,又特地轻声细语地叮嘱了苏妩要小心养伤不可留疤,才将他们一股脑地送出了门。

心腹半路接下了顾南衣的活儿,又吩咐受伤较轻的暗卫将院子里横七竖八的人飞快地拖了出去搬走。

这过程中院内竟没有一个人说过一句话。

秦北渊就站在原地盯着顾南衣看;而顾南衣拿了伤药替默不作声的秦朗上药,一眼也没有多看秦北渊。

心腹打从心底里叹了口气,最后一个出院门,还将院门从外面关上了。

顾南衣专心致志地将秦朗身上几处外伤大致处理好了上药,确认不必再包扎,才将瓶子放下,偏头不紧不慢地看向秦北渊,“秦相有什么话便说吧。”

“你右手五指内侧都有伤痕,是遇刺时握住匕首留下的。”秦北渊说得很慢,但却很笃定,是思考过后的结果。

顾南衣懒懒笑了一下,“你没看过,怎么知道呢?”

“今日祭天,我去了皇陵,”秦北渊沉声说,“你的棺中是空的。”

秦朗倏地转头看向了身旁的顾南衣。

在摸过顾南衣手上伤疤那时他就在思考时间上的错位,某个念头也从他脑中一闪而过,可当秦北渊真的说出这句话时,秦朗也好似整个人从头顶到尾椎过了一道雷电。

顾南衣不是“复生”,她是“未死”。

这对秦朗来说差别实在不太大。

但对于从前并不知道真相的其他人来说,有着云泥之别。

譬如秦北渊。

秦朗原本好不容易另辟蹊径让秦北渊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可秦北渊到底不是蠢货。

秦朗回头看了一眼顾南衣,又垂眼去看她的手——他只要一伸手,就可以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

然而秦朗动了动手指,仍旧没这么做。

“你不是能梦见昭阳,”秦北渊说,“你之所以知道宣阁专门为昭阳留下的问题是什么答案,只不过因为你就是昭阳。”

顾南衣和秦北渊对视了一眼,而后她不以为意地笑了一下,问,“是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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