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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艳忙起身向温延棋一拜,“实不相瞒,学生上辈子很是为难了郡马两次。如今想来……学生之所以死,也有两分是因得罪郡马。”此时再不敢自持是什么再生之人,暗道靖亲王何其有幸,今生能得了这么个女婿。
温延棋愕然道:“若果真是我也插手治死你的事,为何又向我一拜?
“这是……”靖亲王蹙眉。
雪艳忙道:“王爷,郡马的意思是,凌郡王宁肯将大鱼送给太子,却不肯将渔翁交出来。”又对温延棋道:“雪艳已经看破报应不爽,既然是雪艳赔罪,那自当是雪艳曾做过对郡马不恭之事。”
靖亲王兀自点头,心道雪艳这比喻妥当,凌郡王果然是留了一手,偏太子蠢顿,还当凌郡王对他推心置腹——若是指点一番,叫太子茅塞顿开,那太子定会对凌郡王……
“岳父不可,何必去做那损人不利己的事?凌郡王年前朝堂上便精神萎靡,皇上虽不似疼爱太子那般疼爱凌郡王,却也叫人问了几次。那时凌郡王就在倒腾《民生十要》,他将这个送给太子,定是跟皇上说过的。不然凌郡王肯叫皇上疑心他结党营私、巴结新任太子?定是皇上也觉该叫太子立威,才应准的。可见这事凌郡王是办的滴水不漏。凌郡王虽隔三差五被皇上骂一通,细说起来,却也是皇上信赖的儿子中数一数二的。如今岳父这早先有私心的儿子去挑唆皇上宠爱的儿子跟信赖的儿子,皇上能绕得过你?”温延棋私心里是看重凌郡王的,凌郡王比太子沉得住气,且他并不执拗,野心虽有,却不大,行事又稳妥,步步为营,比太子、靖亲王几个厉害多了。
靖亲王睁大眼睛,羞恼地一拳打在书案上,将笔洗里的水溅出来不少,就好似明知道一个人偷奸耍滑,众人却将他当实诚人,他这知情人又被捂住嘴,没法说出口一般。
温延棋又道:“岳父,我今日跟着你来,便是想告诉你。雪艳虽能预知前事,却不表明他比其他人都厉害。还有就是,太子、凌郡王都是不好相与的,宁可避开他们,千万别去招惹。理郡王不邪,找了人说《民生十要》难等大雅之堂,又说了些什么小人才言之以利的话,理郡王虽没事,但他母妃可苦了,已经去佛堂捡了三日佛豆了。”
雪艳眼皮子一跳,明白温延棋的心思是叫靖亲王做个不争的王爷,不敢插话,便将那折子又看了一遍。
靖亲王咕哝着嘴,因温延棋对他言辞恳切,也不好发作,又问雪艳:“你可写得出《民生十忌》?本王口号都准备好了,就差你的折子了。”
雪艳嘴角微微抽搐,坦诚道:“王爷,学生上辈子只知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这一世……虽堕落到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却也不曾如何见识民间疾苦。那十要里耕种、织布、编筐等等无一不包括,学生见也不曾见过,能知道个什么忌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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