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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叶东海和黄婵和离的时候,因为他一向是个厚道人,特意给了三千两银子的“和离费”,说是留着给她将来做嫁妆。
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便是刘家还在,像刘贞儿这种庶女出嫁,刘夫人若能置办个千把两的嫁妆,也算是大方的嫡母。若是赶上男方家寒酸一些,聘礼二、三百两,嫁妆自然也就二、三百两。
所以,即便放在满京城的官宦小姐里面,三千两的嫁妆也不算差,认真说起来,谁要是娶了黄蝉,就算是娶了一个小小的富婆。
黄蝉说的那些话,便是自认不论嫁给谁,将来都不会占哥嫂的便宜。
刘贞儿倒是不知道这三千两,顺着她的话说道:“是啊,别说现在老爷还打理着一个铁匠铺,日日都有银子赚,便是不往家拿银子,大小姐你一个姑娘家能花销多少?大奶奶的确着急了些。”
“她不是着急,是显摆!”黄蝉恼道:“以为自己生了儿子,做了奶奶,就把我哥给拿捏住了!看我不顺眼,只盼着早早的打法出去。”
说到儿子,又是刘贞儿的另外一块心病。
心里恨得牙根儿痒痒,笑容尖酸,故意拿话去戳黄蝉的心窝子,低声道:“论理我不该说的,大爷和大奶奶虽是你的哥嫂,到底……”长长一叹,“还是要分一个前头后头。”
这话若是放在平时,黄蝉听了,自然要动怒骂刘贞儿的,可是此刻反倒入了魔怔,听了进去。自己在心里细细一想,可不是嘛,哥哥跟自己不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到底隔了一层。
难怪他娶了媳妇儿,就忘了娘和妹妹!
可是即便母亲没有生他,嫁到黄家的时候,哥哥才得四、五岁,难道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就不算了吗?原来面上忠厚,骨子里却是一个白眼儿狼!
她正在气头上,只管怎么生气怎么想,并不讲个理智。
刘贞儿问道:“周家的亲事你打算怎么办?”见她要发脾气,抢先道:“你光赌气有什么用?等到回头亲事订下,难道还能退了不成?且不说退不退的了,便是真的退了,大小姐你的脸面又往哪儿搁?往后还要不好做人?”
一连串的反问,问得黄蝉一点一点白了脸色。
是啊,虽说“出嫁从父母,再嫁由自己”,可若是家里给自己订了亲,也不能拿着这条理由不嫁啊?闹将起来,难堪的人只会是自己!
难怪嫂嫂不吭声儿、不言语,原来打着这个主意!
心里的火气蹿的有三丈高,便是刘贞儿劝了又劝,一样压不住,咬牙切齿恨声道:“什么狗屁亲事!前头死了老婆,家里还吊着一个小拖油瓶,嫁去就是给他们做老妈子,贴嫁妆的,我……”她愤然起身,“我要去告诉他们,这门亲事我绝对不嫁!”
“大小姐你等等。”刘贞儿拉住了她,“且听我说几句。”她道:“你这会儿就算过去吵架,可是大奶奶那个性子,哪里会跟你对嘴?倒显得你泼辣不讲理,不理解嫂嫂的苦心。到时候老爷、太太,还有大爷,只怕越发向着大奶奶,都要怪是你的不对呢。”
“那怎么办?!”黄蝉气得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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