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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派人来死亡谷?”
“不是!”
安槐停下脚步, 看向星回。
“我虽与父亲说了你们诈死一事,却从未将你们藏身之处透露半分!”
“那他想如何?”
“我爹说, 皇上不信你们,他要看到你们的诚意!”
“什么诚意?”
“他要你亲自去接旨!”
安槐一听, 笑了。星回猜到她想到了什么, 赶紧又说:“你不用担心有埋伏,我爹说了,皇上也怕你们怀疑, 所以这旨,让我爹来颁!”
安槐没有说话,星回又说:“若你觉得可以, 我会陪你一起去!”
安槐这时并不敢信,她从星回身上收回目光, 顺着溪岸朝前走。星回跟在她身侧。死亡谷的石屋是依水而建的,因为只有离水源近了,生活才会方便一些,风沙也没有那么重, 因此, 两人走过时, 可以看到石屋里酣睡的孩子, 还有忙忙碌碌却看不清脸的大人。有一座石屋里一个妇女和男人吵了嘴, 妇女吵急了,扯着嗓子说:“你的骨气呢?你的血性呢?为了活命,你把我们全弄来这种鬼地方,苟且偷生有什么意思?”
男人也急了,怒吼:“你给我闭嘴!”妇女被他吼得一懵,他又说:“今夜小姐还在谷里,我不想让她担心,你要吵要闹,等明儿个她不在的时候再说!”
“小姐,小姐!就知道小姐!”妇女将个物什扔在男人身上,正巧他们的孩子醒了,妇女把脚一跺,去阴影里照料孩子了,男人长叹一口气,终于再未有一点声音——死亡谷这么多人,并不是所有人都甘心在此,星回已经不止一次听人说,他们宁可死,也不想再过这样清苦的日子了。
死亡谷的月亮向来比外面亮,亦比外面要苍凉。
以至于往后许多年,星回一直记得那一刻的月光。
也一直记得,他和安槐顺着溪水走,走到夜半到了头。
安槐沐着月光,说:“星回!”
安槐带出个笑,说:“我太累了,我想试一试!”
安槐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可以信你的,对吧?”
这几个场景,在星回的记忆里并不连贯,但它就像烙印一样,牢牢地烙在他的回忆深处,比任何一个画面都要清楚,可场景里安槐的身影,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模糊,朔光几乎要看不清她的脸,可她看到她在笑,看到她站在星回身边,无比放肆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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