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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冰洁大惊失色:“洪福?!”
宁洪福狞笑一声, 并不答话。
杜冰洁只觉腹中痛楚顿时更甚, 时转眼间便感到双腿间有一股热流涌出。她颤巍巍地伸出左手探下一摸,举起便见手上染了一片血红。
抖着手看向宁洪福:“我、我的孩子……洪福!”
最后唤他的名字已是声嘶力竭, 这陡生的变故让她不敢置信,她素来听话乖巧的儿子竟会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
宁洪福见状这才上前两步,作势要扶她躺下:“母妃小产, 可要好好保养身子,若是落下病根——”
他话未说完, 杜冰洁早已被他一口一个“小产”气得说不出话来。
“孽子……”有气无力骂了一句, 再撑不住, 捂着肚子在床上辗转反侧地惨叫:“啊——”
宁洪福眼明手快扯了她换下的旧衣裳堵住她的嘴,杜冰洁痛得一口咬住衣服,肚子里仿佛有利刃在绞着血肉。
“母妃哭什么?不过是个野种罢了,洪福才是您和父皇的好儿子。”
杜冰洁惊骇地望着他。
宁洪福冷笑:“母妃平素时常教导儿子应当言行有德,可如今母妃自个儿倒先做出这失德之事, 真教儿子开了眼界。”
杜冰洁额上冒出冷汗, 心中的惊怕一时竟压过了腹内的疼痛, 吐出堵在口中的衣裳, 她惨白着脸抵赖道:“我没有……”
“你没有什么?呵,”宁洪福脸上的笑容愈加嘲讽,事实都摆在眼前了,母妃还不死心,他往日还真不知道她是个这样的人,心中被欺骗与背叛的恼恨愈加强烈, 口中质问之语更是如针尖毫不留情地扎向杜冰洁,“你没有同一个狗奴才□□后宫,还是不曾意欲生下假宦官的野种混淆皇室血脉?!”
从儿子口中说出的诛心之言对杜冰洁的伤害远远盖过肉体的疼痛。
“洪福——我没有!洪福!”腹中又绞痛起来,杜冰洁声音尖利地叫嚷着儿子的名字。
宁洪福皱眉,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绿鬓嬷嬷带着沁敏公主来给皇贵妃请安,见门口无人侍候正觉纳闷,猝然听见屋内的响动,三魂顿时吓掉了两魂。
当下顾不得许多,牵着沁敏公主便要推门进去,岂料那门一动不动,竟是被人在屋内拴上了,门内杜冰洁的惨叫一声高过一声,绿鬓嬷嬷慌乱地直打摆子,最后一魂几乎都要离了躯壳。
“娘娘!娘娘!发生何事了?二皇子?!”
明白耽搁不得,只能使劲儿拍门。她倒是想将奴才们都喊来撞门,可是二皇子方才同娘娘对质时说的那些话,但凡有一句走漏了风声,这承恩宫的上上下下怕是都要活不成了。如今她倒是庆幸这些爱偷懒耍滑的小子丫头们不在近前,只是她不知这些人都是被屋里那个对亲娘下毒手的人支走的。
被折腾得半死不活的杜冰洁听见绿鬓嬷嬷的声音,眼中乍然迸射出一道亮光:“嬷嬷!嬷嬷救我!”
沁敏听见母妃在哭,受了惊吓,也跟着一齐哭起来。绿鬓嬷嬷拍门的声音越发急躁,这天色已经不早了,底下的奴才们再懒,再过会子恐怕也都要出现在各处当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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