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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他的母亲也是这样躺在床上,生命力止不住地流失,他却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他的母亲越来越憔悴瘦弱,最后永远闭上了眼睛。

阮飞雪恍恍惚惚中听见他的声音,努力睁开眼睛看。

张战感觉到她的手指动了动,抬头惊喜地看向她,却发现她的眼睛并没有睁开,只有脆弱的声音,断断续续从她苍白的嘴唇间溢出。

“张战?我是在做梦吗……”

“飒飒!”

“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出任务去了吗?”

“飒飒……”张战激动得说不出话。

“你是为国家做事的人,怎好叫我耽误了你。”

“我是完成任务回来的,组织给我放假。”

“这更不好了,你回得急,才容易受伤,让我瞧瞧你的手。”

张战的一只手臂包扎着绷带。

“我没事,放心,没有人告诉我,只是你一出事我就心神不宁。”兴许这就是爱人之间的心电感应。

第二天早上阮飞雪没有醒来,上午清醒了一会又睡着了,午后有了点精神,便靠在床头和张战说话。

“飒飒,你会好起来的……”

张战把脸捂在她手心里:“不要死,飒飒,老子不准你死。”

“别哭啊……张战……不要哭……”一双手柔柔抚摸着他的头顶。张战这样强硬刚毅,流血不轻易喊一声疼的男人,有一天竟也要为她落泪,这让她情何以堪呐。

哀莫哀兮,莫若生别离。

门外阮飞花再也看不下去了,转身下楼,一眼都不看楼梯口的王瑞。她要上山,为阮飞雪求得一线生机。

一路直奔后山,到山脚下,王瑞还紧紧跟在她后面。

她扭头发火:“不准跟过来。”

王瑞并不接话,只是以动作表达他的决心。

山路并不好走,尤其是对一个腿脚不便的人而言。

草齿割伤了手掌,走在崎岖不平的小路,稍不慎就会跌倒,碎石擦破膝盖,渗出丝丝血迹。

阮飞花是走惯了山路的人,行动生风,抓着枯草树枝就攀上了一块突出的石岩。

她回头往下看,王瑞折了一截枯枝当作手杖,正抬头仰望着她。

这一望,宛若他们初识再见的那一面,就在莲塘县的人民医院,她真正看清了他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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