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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的詹松林,眉眼间的寥落,仿佛已经随着岁月刻进了骨髓,纵然他面色平静无波,但他看向寂静房间之时的目光,已然将身边的落叶都一同染上悲凉。
“我知道,是我才让她过得不好……所以,今日我想带她走……”
如果,如果从来就没有在一起过,他可以抽身离去,可是那一夜……那是他失意的人生里最美好的时候了,他凭什么要放弃?
“呵,当日将她那样难堪地丢在大街上的时候,当初赐婚的诏书下来的时候,你怎么不带她走?到如今,詹松林,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值得我姐姐为了你抛弃一切?!”
“可是要不要跟我走,是她说了算,我要见的人是她!”
詹松林径直向门口走了过去,乔翼的剑立刻就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再走一步,休怪我下手!”
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带着狠意,但两人的争吵还是已经惊动了内室里的人,屋子的窗户上,很快透出了昏黄色的灯光。
“阿桓!”
詹松林的眼中陡然现出欣喜的光芒,她一定是愿意见他了!
但是下一刻,他全身的血液都几乎凝固
那薄薄的窗纸上,映出来的女子剪影,脖颈的地方,横着一根长长的阴影,毫无疑问,那是利刃!
“阿桓!”
詹松林茫然后退了一步,即使隔着墙,他也能感受到这个剪影铺天盖地而来的恨意。
“走吧……我说过,死生不复相见,如果非要再见我一面,那就见见我的尸体吧。”
女子轻如梦一般的声音从那片剪影的地方散了出来,那样轻,就像在陈述别人的事情,可却足以将满心希冀而来的人迅速击垮。
詹松林伸出手,想要拥抱什么,却只能徒劳地放下。
他喜欢的那个阿桓,从来都是个说到做到,激烈决绝的女子!
他的喉间无法抑制地发出一声绝望的呜咽:
“为什么,阿桓,为什么……明明那一晚你……”
“那一晚你们道门的迷魂香很管用,我一直以为,出现在我身边的人是无忧,而不是……令人恶心的你。”
窗内的人依旧是轻描淡写的声音,但足以让窗外的两个人同时瞪大了双眼!
乔翼已经震惊得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唯有詹松林还不肯相信:
“不,你明明知道是我……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人,只有萧无忧。”
唯一爱过的人,只有萧无忧!
詹松林猛然向前扑了过去,就连乔翼手中的长剑划破了他的脖颈,他都没有感觉到痛,只是绝望地恳求:
“不,他负了你,他对你不好,跟我走,阿桓,跟我走!求你跟我走!我已经跟师门说好了,许我还俗,我们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别再往前走!”
窗内传来一声利叱,伴随着柳枝惊慌的低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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