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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不是当年的萧绍晔了。
他已经懂得,有些执念和恨意,根本不是放得下放不下的问题,而是不能放。
要是轻易就放了,这一辈子,还能靠什么活着?
宽阔的驿道上,一辆马车向着京城的方向疾驰。
车窗的帘子偶人被风吹起,眼尖的人还能看见里面坐着一个和尚,和一个书生。
“这都什么世道,和尚和书生都混在一起了?跑这么快投胎啊!”
马车过去飞起一阵尘土,路边茶棚的桌子上又添了一层土,老板一边擦一边念叨。
摊上喝茶的旅人纷纷嘀咕:
“书生啊……怕是要去京城赶恩科的,今年增开恩科了,大齐举子谁不想去碰碰运气?”
“听说新帝年少,约莫是喜欢年轻人,就看咱们这些老东西能不能碰上运气了!”
“那也说不准,丞相的位子还空着呢,说不准就等着您老人家去坐呢!”
“别闹,空着也轮不到咱们,你见过谁一登科就能立马做丞相?无稽之谈!”
几人的说笑声被抛在身后,车中的人并听不清楚。
但圆慧还是对着身边正襟危坐的宋长卿忧心忡忡:
“你真的想好了,要重踏仕途?我以为你今生不会再想踏入官场了。”
“我是不想再踏入官场,可是皇上有诏,你觉得我能不去吗?”
宋长卿漫不经心地答了一句,垂头看手中的书:
“前世欠下的,若是能有机会还清,也是不错的。”
圆慧不禁惊讶:
“你知道,知道如今的这个皇后娘娘……”
“你都知道了,我又有什么不知道的?”
“可我从来没对你说过,你又不像我能勘破天机……”
圆慧想不通。
因为圆慧一直说话,打扰得他看不下去,宋长卿索性收了手中的书,反问道:
“那你觉得,以萧绍昀前世今生的酷烈脾气,为什么他在京城外见了当日的秦王世子妃一面,就愿意禅位,还正正经经写了禅位诏书?前后两辈子,你觉得他是这样容易妥协的人吗?”
“原来是这样。”圆慧叹道:“前世他们也是一场孽债,却偏偏不甘心。”
听圆慧不停提及前世,宋长卿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在孝元皇后死后成了一个疯子的萧绍昀。
他轻叹一声:
“你自幼就在寺院打禅,在佛前听经,不曾爱过什么人,所以你自然是不懂的。”
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听人说他不懂了,圆慧也不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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