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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皇帝如此说,汤源倒是宠辱不惊地站了回去,好似他只是真心要为皇帝分忧一般。
在秦王府外书房与萧绍棠一起等消息的袁先生听人传回朝堂上的消息之后,不免有些失望:
“有宋温如这样的老臣在,到底许多事不方便。”
至少,皇帝脑子也会有那么一会儿清醒,没那么容易让人牵着鼻子走了。
萧绍棠却没什么太大的失落,宽慰袁先生道:
“先生不必心急,皇帝对父王与我防备甚深,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想要从京城这个泥沼中脱离出去,并非易事,我们再徐徐图之就是了。”
两人又商议了几件事情,袁先生就说起萧绍棠上朝的事情来:
“殿下如今既然已经痊愈,这几日就要上朝,皇帝怕是会为难殿下,殿下心里要有个准备。”
萧绍棠就笑了:
“那是自然,无妨,本世子也不会觉得委屈,既然秦王府想要图个好名声,那就必定会被皇帝视为眼中钉不过话说回来了,就算秦王府什么都不做,再安分,皇帝也还是欲除我们而后快,所以,就算是被责难,那也是得大于失。先生放心,这一点忍耐力,本世子还是有的。”
袁先生听了话,不免有些惊喜,就站起跟萧绍棠行了一礼:
“殿下如此明事理,他日定然大事能成!”
袁先生深感欣慰地离去了。
从他跟在萧绍棠身边这短短的半年以来,他曾经担心过数次。
一个从前从未经历过什么真正磨难的十七岁少年,可能会有这个年纪的桀骜不驯,可能会有这个年纪的心高气傲,而来京城做质子,这显然就是一个需要隐忍与耐力的差事。
可是出乎他的意料,世子殿下一直做的很好。
既能装傻扮痴与皇帝周旋,亦能抓住时机对皇帝对抗,听得进人言,也不缺乏主见。
比起龙椅上的那个人,跟着这样的人,更能让人看到前程光明灿烂。
萧绍棠又提笔给西北写了几封信命人送出去,就回了长安居来找白成欢。
日影高升的窗下,一身月白色家居常服的女子正在窗下的绣绷上飞针走线,眼神专注,姿态娴雅,侧影宛如京城任何一个温柔娴静相夫教子的深闺少妇。
他放轻了脚步走过去伫立在她的身边,她在看着绣绷上渐渐成形的花朵,他在看着她,刹那间就生出岁月静好,静谧安宁的感觉来。
听见了他的脚步声,她停下了手里的针,抬起头望见一身紫色长袍的他,长身玉立,风姿翩然,带着他特有的明朗笑意,和煦温柔,在透进窗来的光影里生机勃勃,让人眼前一亮,仿佛一束阳光直照心底。
她那双明亮而幽黑的眸子里就流露出笑意来,不自觉地就像一个贤惠的妻子那般站起身来,带着十足的关切:
“你回来了?饿不饿,渴不渴?”
萧绍棠笑容就忍不住又扩大了几分:
“饿了,也渴了,娘子可是要给为夫做饭沏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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