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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害了父亲,是我气死了父亲啊!”
何大老爷忍着悲痛刚刚将事情逐一安排下去,一脚踏进门来就看见自己的胞弟这幅样子,顿时气怒交加,抬脚踹了上去:
“不许再哭号!吊丧的人即将上门,你如此作态,是要让人追根究底,让父亲死不瞑目吗?!”
第五百五十章 承认
何二老爷的哭号声戛然而止,但满脸的泪水还是停不了,撞得青青紫紫的脸上仍旧涕泗横流。
披麻戴孝的何大老爷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尽力让自己理解自己胞弟的这份自责与愧疚,与他一同跪在父亲灵前,一边往火盆里投纸钱,一边压低了声音:
“二弟,你先回去,别让人看见你这幅样子,父亲已逝,小七,随时可能回来,这个节骨眼儿上,咱们何家不能出任何差错,你若是想要让父亲原谅你,就要对得起父亲的嘱托!”
何二老爷一怔,转头看着长兄,总算从悲痛欲死的痛悔中抽离出来,神色间却还是一片茫然。
何大老爷看着他,只觉得身心俱疲。
这个时候,他要强忍父亲骤逝的悲痛,抚慰族人,安排料理父亲的身后事,却还要来劝说这个不省心的弟弟!
他耳边听见外面管事已经开始迎接前来吊唁哭丧的亲朋,只能肃整了神色,最后一次跟这个弟弟费唇舌:
“你也是几十岁的人了,凡事该懂!我也不想多说,你心里总该明白几分,就当是体谅体谅我这个长兄,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说完起身往外迎去,正堂外顿时传来一片哭声,向着里面而来。
何二老爷只是一时被痛悔迷了神智,此时全然清醒过来,立刻起身将身上的麻衣孝服整理好,规规矩矩地跪在了已经开始守灵的家人中间。
随着吊唁的亲朋哭喊进门,一众晚辈大放悲声,何家正式开始举丧。
何家虽然退居虢州多年,族中子弟也大多外放,不在京城做官,但当年的人脉与声望犹存七八。
尤其自从旱灾以来,何家倾尽全力赈济灾民,就算是虢州官府,也对何家心存敬意,更不必说得到救助苟以活命的百姓。
何老太爷过世,报丧的人一出门,就有无数听闻这个消息的人自动自发往何家聚拢吊唁,弘农县的县令宋温德一接到消息也赶忙冒着风雪前来,亲朋故旧也即刻登门。
何家自内而外遍裹缟素,白幡飞扬,与风雪融为一体,大宅内外更是悲声四起,甚至盖过了呼号的风声,一时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凡是靠近何家的百姓,心头念着昔日何老太爷的善举,耳边听着悲伤的哭声,顿时也哭喊声四起。
白成欢在前,萧绍棠紧随其后,疾驰至何家门前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天地同悲的场景。
天地祭以风雪,百姓祭以热泪这是对一个刚正慈爱的人最隆重的悼念!
这样的诸姓同悲,也足以撕碎萧绍棠心头最后的一点希冀,自幼照亮在他心头的那盏明灯就此熄灭!
千里归来,一心想见的人却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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