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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庆发动了,虽然效果比咱们预计的还要好,可是,他,人也没了。我与他相识一场,这心里……”
袁先生非常非常难过,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萧绍棠心中一沉袁先生是做幕僚的人,在他眼里,其实人的生死都是只为达到目的,皆可利用,可他如此难过,足见李延庆这件事,定然惨烈非常。
“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李大人,并不曾说过要死谏!那他的家人呢?”
这件事,他们只是需要一个人挑头,动摇天下人对皇帝的忠心与拥护,并非要让李大人赴死,怎么会这样?
袁先生抹了一把老泪,才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我袁兆先自以为算尽人心,可我却不知道他居然心存死志!我去劝说他上书皇帝下罪己诏,我以为,他会像以往的言官一样,委婉上奏,谁知道他居然如此刚烈!这世上,怎么会有他这样的傻子啊?他死了,李家就再也没人了!”
威北候府,威北候夫人迎着威北候进门的时候,觉得他有些失魂落魄的。
“侯爷,您这是怎么了?不是说要去看看今日的早朝有多么热闹吗,怎么倒是像吓着了一样?”
这世上能有什么事儿把他吓着?威北候夫人觉得不敢想象。
威北候迎面看见夫人和女儿,才算是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一言不发地进了正院的书房,要喝口茶,眼前却又出现了太极殿上那血花四溅的惨象,顿时觉得这茶也不想喝了。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威北候夫人心中惴惴不安起来。
威北候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缓缓道:“李延庆死了。他上书要求皇帝下罪己诏,言辞太过激烈,惹怒了皇帝,也不肯低头,一头撞死在了太极殿上……皇帝,要诛他九族!”
威北候夫人与白成欢齐齐变了脸色,这才多久,萧绍昀居然又要诛人九族?!
“萧绍昀是不是疯了?”
威北候夫人怒道,白成欢却没再追着问。
想让皇帝下罪己诏,这并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可一般来说,言官断然用不着以死相谏。这事儿若是别人,可能还要让人惊讶,可放在李延庆身上……
白成欢望着威北候书案上的一盆即将盛开的菊花,低低道:
“将天灾归咎于皇帝的失德,这是历朝历代都会出现的事情,甚至有德的君王都会自己主动下罪己诏自我反省以安万民,当年,太宗皇帝初登基,西北地动过一次,虽然伤亡并不广,可太宗皇帝都没等到言官上奏,就已经自己先道‘古贤君每值天变,恒下罪己之诏,引咎自责,朕自当效仿,乃是朕身为天子之本分’……而萧绍昀,他是真不配做这个皇帝。不过李大人的死,有他自己的原因,他是个有大志的人,断然忍不了这样的帝王。”
威北候本是见惯了生死的武将,可是他还是不能理解李延庆的做法:
“难道是为了所谓的风骨?这样赔上自己的性命,连累九族,只为了一件原本不必如此惨烈的事情,李延庆他,到底是图什么!我也听说过罪己诏,不都是言官上书,说些好听话,委屈皇帝为了子民受一受委屈,下个罪己诏吗?偏偏他就……不是自寻死路吗?难不成个个都学着王度,一头碰死,再连累满门,就能得个青史留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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