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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看着他似乎很有耐心的样子,也渐渐放下了心来。
心中长叹一声,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挂在了孩子的脖子上。
“带他走吧,再也不要回来了……”
从前他觉得生在皇家是一种莫大的荣耀,可是半生坎坷下来,他也只能叹一声,何苦生在帝王家啊!
一人获罪,牵连全家,大人也就罢了,孩童何辜啊。
“殿下,小人去了,以后,殿下多多保重。”
年轻人抱着孩子跪下行了一礼,哽咽着向主子告别。
暮色中,赶着牛羊的汉子怀中抱着婴孩,一步步走出了秦王的视线,一路向西,向北,再也没有回来。
西北的天,黑的晚,趁着夜色,秦王一路回了宁州大营。
有秦王亲兵快步迎了出来,大帐一旁的暗沉中却站着一个身影,直愣愣地盯着大步进了大帐的秦王,营中篝火明灭,偶尔照在他的脸上,赫然正是已经成了老兵的卢大树。
从第一次见到秦王殿下起,卢大树就跟做梦似的。
他简直要分不清,是自己看到了年老时的何七,还是岁月飞逝,而自己毫无察觉这天底下,怎么能有与何七如此相似之人?
可是那个相处时间并不长,却让他印象深刻的虢州何七,已然化作一捧骨灰,再也不可能活过来了。
而这里的秦王殿下,却是活生生的。
一直都没想明白的卢大树照例站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大帐中,镇西将军伸脖子瞅了瞅那空无人影的角落,才回头对秦王道:“那小子走了!”
秦王脸上露出一抹苦笑:“这真是……天天被自己的下属像是盯贼一样盯着,还真是头一回。”
镇西将军冷哼道:“谁让你的好儿子好端端的虢州不待,跑来军中逞能!如今可不仅仅是他,盯着你的人多了去了,你儿子当初在军中出了好些风头,杀敌又跟你一样,如同砍瓜切菜一般,这天下,真也没有像你们这般肖似的父子了!”
“所以我才一心把他打发到京城去,不然留在这里,还不知要惹出多少是非呢。对了,我听说虢州来的援兵首领白炳雄是个骁勇的悍将,如今在哪里布防?“
百忙之中,秦王也没忘了儿子托人写给他的信。
若是儿子真能抱得美人归,这位白炳雄可就是他的亲家了。
“我把他安排在甘州。”略微想一想,镇西将军就想起了这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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