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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成欢笑笑不再说话,在床上躺了下来,放下了帘帐,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一连临摹四幅绝品,还要全靠过往的记忆,纵然这具身躯再强悍,她也觉得累了。
其实京城的女子都羡慕徐成欢能跟皇帝青梅竹马,十几年相伴,超越礼法和规矩,觉得那是无上的荣宠。
可是,陪伴一个地位岌岌可危的太子,和一个初登基处处不顺的帝王,那是需要多么大的耐心和韧性?
和大多数女子想的并不一样,萧绍昀和她相处的时光,大多数时候,并不是花前月下,采花扑蝶地玩乐,而是从萧绍昀少时就开始的,日复一日的读书,习武,繁重的课业,堆积的奏章,复杂的朝政。
萧绍昀最大的乐趣不是带着她去赏梅看雪,而是抓着她背书,先生教给他的,他再教给她,他所承受过的重压,她几乎全都过了一遍。除了不能习武,她几乎成了第二个萧绍昀。
她那个时候是有多么爱着萧绍昀,才会那样十几年如一日地在他身边收起了女孩子的本性,觉得这样陪伴他是一件快乐的事?
徐成欢的人生,说到底,只在候府和皇宫,要么就是来往的路上。
没有别的女子那样多的闺中密友,没有别人那样亲热的姐妹,跟她交好的人,无非就是一个梁思贤,一个舅舅家的婉柔表姐,再加上一个庶姐徐成如。
就连闺学,她也是基本上只挂了个名,她以为,和萧绍昀一辈子在一起,就是最美好的将来。
那个时候,她的确是高兴的,是快乐的。
只是,结局如此猝不及防。
白成欢把脸埋在软枕中,遮去了所有的哀伤。
都过去了,那都是过去。
如今的她,是不是该庆幸,那十几年,没有虚度光阴?
后来他登基为帝,没了先帝的约束,她更是要在一边听他发牢骚,陪他看奏折。
有大臣上书弹劾这样不成体统的时候,她就规规矩矩,拿了画笔在一边画几天画儿,她昨日临摹的这四幅书画,全都是皇宫内库的收藏,于萧绍昀来说,是给她打发时间的消遣之物,于天下人来说,是再不可得的绝品。
那时候,朝中曾有传言,礼部张侍郎喜飞鹤先生的画,御史王超清痴迷王仁之的字,两人遍寻不得,曾放言,如有临摹的仿品,也可千金求之。
可这些绝品,见过的人很少,而且能有机会临摹的人,那几乎是没有。
萧绍昀还为这个传言大发雷霆,跟她说,张侍郎夫人嫁妆丰厚,有钱也就罢了,王超清夫妻皆是贫寒出身,又哪里来的银钱如此附庸风雅?
还特意命人去王超清家中暗自打探,结果就是王超清只是说说而已,其实清廉无比,家徒四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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