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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玉重重叹了一声,只将茶碗捧在手里,低头不语。怡人坐到婉玉身畔低声道:“姑娘也别发愁,大不了哥儿在老爷和太太身边养着,杨家还巴不得呢,就算杨家不乐意,也不敢上门要人。”婉玉听了仍是摇头。
待在杨府用了午膳,婉玉便想带了珍哥儿告辞,走到杨母寝室前一瞧,只见床上轻纱幔子已放了下来,碧桃正举着掐丝珐琅的美人香炉熏香。婉玉知杨母正在午睡,便悄悄退出来,往柳夫人住的院子里去,到了才知柳夫人找妍玉说话还未回来,丫鬟们要去催,婉玉连忙拦住,只留在宴息里等候。坐了不一会儿便听有脚步声,只听杨蕙菊冷冷道:“你还不回去,跟着我做什么?”
柯瑞道:“不劳你费心,待我跟岳母辞行后立刻马上就走。”
原来柯瑞天生温柔多情,对妍玉也存了一段意,如今见昔日青梅竹马嫁给一个声誉不良的鳏夫做了填房,心中不由惆怅叹惋,又兼一股说不清的情意。待看见珍哥儿不肯给妍玉行礼,妍玉受了委屈落泪,柯瑞愈发伤情怜惜起来。这一番情在妍玉敬茶时难免就挂在了脸上,杨蕙菊见柯瑞目不转睛的盯着妍玉,不由吃味起来,待回了缀菊阁柯瑞正长吁短叹“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又叹息“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在这正多愁善感的当儿,便听杨蕙菊刺儿道:“好个多情的公子,当着老婆的面就跟自己嫂子眉来眼去,我看了都替你羞臊。”柯瑞因这些时日与杨蕙菊起过些口角,此刻听了愈发刺耳,便道:“不必你羞臊,我这就收拾了家去。”杨蕙菊听完赌气摔了帘子便走,柯瑞便一路跟了过来,两人到柳夫人房中仍在拌嘴。
杨蕙菊冷笑道:“方才敬茶时一副牵挂旧情模样,你这会子充什么守礼君子了?”
柯瑞道:“我素来是守礼有节操的,是你的心脏,没白的乱歪派人!”又气道:“也不知谁牵挂旧情,日日逼我读书,你当我不知道你存什么心?无非嫌弃我没考上举人功名,比不上梅家老二!”
杨蕙菊听了气得一口气没喘上来,缓了半晌才道:“你……你……你……我叫你好生念书,是为了光耀门楣,保柯家宗族的地位,你不听,镇日里无所事事,跟丫头们调笑个没完,请了讲书的大儒到家里上课,你三天两头不是说头疼就是心口疼……家中大事小情也不闻不问的,我日日劳心费力的,婆婆不过是想算计我那点子嫁妆……这都罢了,你还是个糊涂的,今日里盯着妍玉猛瞧,让我也没脸,如今还说了这糟心的话……”说着说着便哽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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