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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日,余婆子上街买菜回来,远远便瞧见街坊邻居几个妇人凑在一处指指点点,待离得近了,提起耳朵悄悄一听,只听得其中有一个叫蒋二姐的人道:“你们知道不?这府里头住的那个姓崔的小媳妇儿可不是个规整人,存了高攀的心思,在书院里明摆着是教小姐们做女红针线什么的,可其实专跟府上有权有钱的公子们结交,对外装得清高贤淑,背地里……啧啧,听说比窑姐儿还不济呢!”
有人嗤笑道:“二姐儿,不就是你男人总爱多看人家几眼么,你可别出来浑说,免得白白坏了人家名声。”
蒋二姐一听立起眉毛道:“赵四婶子,我怎么是浑说?我家一门亲戚在梅家是有头脸的管事媳妇。梅家你们都晓得罢?那可是堂堂巡抚大人的府宅。听她说那崔家的小娼妇竟存了勾引梅家大爷的心,寻到人府上去了,结果让人家大奶奶给打了出来,揍得鼻青脸肿不敢出门见人。天地良心,我若浑说一个字便叫天打雷劈!”
此时旁边有一个叫冯三奶奶的老妇人道:“要说起来,崔氏这么个貌美端庄的大姑娘不成亲委实可惜了,我原先还道她没成亲便死了未婚夫是克夫的命格,这才没有人敢上门提亲,她家里的父母不容她,她才只好跟公婆住一处,真真儿是可怜见的,但谁想到她竟存了这个心!本来我还想送些个吃食过去,让她教我孙女认几个字,如今瞧着需远着点才好。”
蒋二姐道:“你当她为何跟公婆住一起?还不是惦念着人家的那点子财产,那老两口子就一个儿子,死了再无儿女了,两人身子骨又不健朗。那姓崔的小货这几年还不知刮了多少银子走呢!”
众人听了惊诧不已,妇人之间素喜嚼舌头说些个家长里短,故而不一会儿便围了十几个人,那蒋二姐见人人都向她问长道短,心中自是得意,更将自己知道的卖弄起来,又添油加醋说了不少,什么梅家的大奶奶如何举着门闩将崔氏打骂撵出大门;崔氏如何跟富家公子眉来眼去,搔首弄姿;什么她如何隐隐约约瞧见有男人半夜翻进崔氏家的院墙。种种不一而足。听得余婆子手脚冰凉,拔腿便溜进屋门,将事情与崔雪萍讲了,崔雪萍一听勃然大怒,从炕上下地穿了鞋便要往外奔,唬得余婆子一把将她拽住道:“我的姑娘,你这是要干什么?”
崔雪萍冷笑道:“我在梅家那老货跟前委曲求全,难不成还要受那些长舌烂妇的闲气?”说完一把推开余婆子直走到院门口,“咣”一推院门,将众人惊了一跳,崔雪萍插着腰骂道:“活该天打雷劈的贱人,口舌都该烂了生疮!搬弄是非,就算我们家的狗叫起来都比你说得高贵些!”
蒋二姐一听更将腰插起来骂道:“下三滥的娼妇粉头,恬不知耻,大姑娘跟人通奸,还敢在老娘跟前装冰清玉洁?我呸!我们家下过崽子的母猪都比你身子干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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