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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李义的一番质问,反倒是顺水推舟,让他心里日渐增长的焦虑,稍稍缓解了些许。
站在六扇门的门口,他回过头,看着黑底金字的“六扇门”匾额,深吸一口气。
仵作房里,李锦看着眼前一样一样的物证,眉头不展。
“这明细是你看着写的,对么?”他回头,扫了一眼周正。
“正是。”见李锦这般模样,他不解的上前两步,在他身侧诧异的瞧着,“是缺了什么东西么?”
若是缺了还好说。
“多了。”李锦将纸递给了周正。
“多了?!”周正愣了一下,接过纸仔细的校对。
见过丢物证的,见过破损的一塌糊涂的,头一回见到多了的。
他转过身,看着已经埋头走刀的金舒,轻垂眼眸,思量些许,什么都没有说。
他知道,此刻的金先生,两耳不闻窗外事,谁说什么她也不会回应。
眼前的那具已经开始腐败的尸体,比他们在场的几个活人,可是更有吸引力。
他这般想着,不知为何,心底竟然腾起一丝不情不愿的情绪。
自己花了这么大力气,又是散步传言,又是在上书房里唇枪舌战,好不容易把这陈家的二公子给弄了回来,结果这人,连个表示都没有。
起码说个谢谢嘛!
可下一秒,李锦又觉得自己的这种堵,来的莫名其妙。
金舒为什么要谢他?
六扇门的仵作,查验尸体那是职责所在啊,而他为了破案,去找刑部要回物证,也是他六扇门门主应该做的事情。
李锦背手而立,半晌,自嘲般的一声轻笑。
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觉得一定是最近案子多,压力大,才生出些莫名其妙的感慨来。
眼前,金舒的目光确实没有分给李锦一丝一毫。
她全神贯注的看着头身分离的陈家二少爷,与上次见到不同,尸体的腐败程度持续向前,手脚皮肤脱落,成手套状,角膜完全浑浊,尸斑消退,开始发绿。
再加上天气渐热,基于腐败性腹部发胀,眼前的景象让人一言难尽。
陈二少爷身上,遍布锐器伤,除了部分深褐色,还有一部分呈现的颜色较浅,破口位置皮革样化很淡。
她全神贯注,从一旁的扁平木盒子里,拿过一把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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