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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比过新年还热闹哩,脱脱欢快地想道。
谢珣一无父母,二无老师,脱脱只能拜了远道而来的谢家几位尊长,除此之外,乌泱泱一众观礼的宾客也在等着她拜客。
脱脱才不害羞,觥筹交错间,只觉满厅洋洋的喜气几乎扑面而来,她握着扇柄,余光瞥到谢珣蝶红色的袍角,忍不住踩了一下,才向宾客施礼。
谢珣见她调皮,不过弯唇一笑,冲旁边的喜妇点点头,先把脱脱送进了洞房。
御史台一干人难得见冷面阎王露笑脸,啧啧称奇。谢珣应酬起来,倒也娴熟,把人喝的酒酣耳热,他那张白俊的脸不过微红。
进了新房,外头那一腔热闹喧嚣就隔的远了。脱脱把扇子一丢,好奇地打量起两只盛了肉的碗,她饿了,毫不犹豫下手去抓,被喜妇眼疾手快一把拦下:
“夫人,这是要等相公进来行的同牢礼,你一块,他一块,你可不能先自己吃了。”
脱脱委屈道:“可是我饿呀,我都好半天没吃一口东西了。”
没由来地想到什么,她一阵心热,暗自嘀咕:没力气可不行。
眸光悄悄冲外头那么一转,仿佛听到了李丞的声音,脱脱又笑了,李丞一定在装模作样地拖长腔。
她很想去凑这份热闹,更何况,她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却只能被纨扇挡着,真是可惜呀,脱脱摇摇头。
要了些饭菜,吃了个饱,脱脱心满意足地坐了下来,喜妇把纨扇重新塞她手里,絮絮叨叨说:
“等相公来,他要对夫人念一首诗,夫人才能却扇。”
真麻烦啊,脱脱头一歪,看着喜妇:“还要念诗?”
“对呀,这叫却扇诗,相公念的好了夫人听着高兴,就可以把扇子拿下来了。”
“他不念诗,我也高兴。”脱脱辩驳了句,暗道,我也不懂什么诗,我只想快点和台主洞房。
等的无聊,脱脱又把扇子一丢,人软绵绵地扑向松软的被褥,喃喃道:“那些人到底吃饱了没有,不知道台主娶妻多不容易吗?”
她哼哼着,眼神渐渐迷离,等到被人拉起,只觉眼前红色烛影乱晃,纨扇不知几时被塞进手中,喜妇贴着她的脸说:“来啦来啦,相公回来了!”
脱脱忙正襟危坐,拿扇子挡好了脸。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她满心雀跃,恨不能立刻冲了出去抱住谢珣。
可是让人讨厌的喜妇们还都在,脱脱深吸口气,按了按快要跳出来的小心脏。
谢珣进来后,瞧见脱脱一本正经坐在那,看不见脸,有几分娴静模样,倒教他觉得陌生。他含笑过来,身上并无多少酒气,在廊下站了片刻才进来的,被风吹散不少。
喜妇忙过来主持两人的同牢礼,脱脱躲在扇子后斯文了一回,她早吃饱了,象征性吃两口,随即放下。
等到谢珣要念诗,她把扇子一挪,露出那张俏皮小脸,眉眼弯弯,灿烂笑道:
“别念啦,我又不爱听,我们喝合卺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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