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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先忠于国家,再忠于天子,谢台主这番话无人不知。
太子拳紧握,立了半晌,又慢慢松开,一脸如常地走了下来。
折腾这么一圈,脱脱脑袋发沉,脖子那还酸着,心里有气,但无名火不知道该朝谁发。
一看谢珣,他倒冷着脸。
脱脱先发制人:“你休想骂我,我走好好的,谁知道会碰上太子的人?”
不知几时,谢珣手边竟搁着自己的小匣子,那里头,可全是自己的宝贝,脱脱眼疾手快,一把夺来,恨恨说:
“你都这么有钱了,还惦记我的?”
说完,打开来清点,正数的起劲,眼前晃了块雕海东青的玉佩,绳在谢珣手里。
“殿下喜欢戴海东青玉佩,满朝皆知,你哪里摸来的?”
脱脱一定眼,更气了:“你真坏,随便翻我东西!”
谢珣冷道:“有你坏?你随便就顺走了我的金鱼袋,现在,又作死去顺太子的东西,春万里,你脑子是被你那头傻驴踢了吗?”
脱脱一踮脚,要去抢,谢珣手举高,她跟着蹦起来。
眼见他乱闪,自己抓不到,脱脱忽的嫣然一笑,“是殿下自己送我的,你别不信,他去了平康坊。”
谢珣微觉意外。
脱脱立刻抓住了他细小表情变化,得意说:“没想到吧,殿下也喜欢我。你不要以为,公主喜欢你你就很了不起,我也有人喜欢的,而且是太子。”
看她一脸肤浅,不知天高地厚还洋洋自得的样子,谢珣走到窗前,手一扬,玉佩在空中划出道流丽弧线,沉入了池中。
脱脱看傻眼,气急败坏就要往外冲,谢珣拦住她:“傻子,不管你怎么得到的它,留手里都是祸害。”
脱脱气疯了,对准他手腕就狠咬了一口,眼睛通红,一把将谢珣搡得直踉跄:
“我恨死你了!你为什么扔我的玉佩,不是我偷的,是他自己送我的。”她猛地把小匣子抱自己怀里,像受天大委屈,眼泪啪啦直掉,“我辛苦攒钱要在长安买房子的,你是相公,随便就能在曲江边上造庭馆,我跟姊姊阿蛮妹妹住的崇化坊连墙头都没有,腌的咸菜缸子都能被人偷。冬天喝北风,夏天漏暴雨,墙角长满蘑菇,褥子三天两头得拿出来晒,跳骚多的抓不完,一咬一身大疙瘩……”
她嚎啕痛哭,跟街上无故被揍一顿的流浪狗似的,一想到玉佩,心如刀割,再想自己前一阵的欢欣雀跃,更觉怆然。哭得幞头都掉了,脱脱抓起,朝脸上抹了两把,埋进去,抽泣片刻,硬生生止住了哭声,开始打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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