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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脱两手抵在他胸前:“郎君,这里虽然是平康坊,但不能乱来的。你,你是谁呀?”

“我?”少年哼哼笑了,“我是太子,你害怕吗?”

脱脱嘴角一撇:“我还是女娲娘娘呢,你喝醉啦,我看郎君还是先睡会儿吧。”

他戴着个面具,说话瓮声瓮气的,像闷缸里,又醉得厉害。人一晃,天旋地转地就仰头倒下了,连带着脱脱。

脱脱扭扭身子,一翻身,从他怀里滚了出来。她看客人脑袋都伸足几下头去了,给他一扳,太子的手就势抓紧了她,猛地一拽,酒气又喷上来,又热又辣:

“阿娘……”

呸呸呸,谁是你阿娘,脱脱一挣,提裙就踹过去了一脚。太子的面具歪了,他自己掀起,冲着脱脱一直笑。

“你长的真像我阿娘,你额头上是什么?月牙?月牙不是在天上吗?怎么跑你额头了?”

这该不是个傻子,脱脱蹙眉,迅速将他浑身上下打量一遍,玉佩醒目:上头雕着海东青,水荷背景,栩栩如生。

脱脱识货,一眼瞅出这是绝好的西域料子,不由看得出神。

太子一阵摩挲,把玉解了,丢给她:“你喜欢就送你好了。”

还有这种好事?脱脱目中的贪婪一闪而过,刚要接,一只手“啪”地声打掉了另只手,为难自语:

“怎么就管不住这只手呢,哎,他脑子不大好的样子。”

可两只眼粘在玉佩上挪不开,斗争片刻,一想到谢珣那个小气鬼,打心眼里不服气:看吧,不知有多少男人争着送我礼物。

她接过玉佩,高兴地系在自己裙子上了:

“谢谢呀,真漂亮,正配我呢。”

太子呢喃中睡了过去,奇怪的是,此间竟无人照顾。脱脱纳闷,打来盆水,替他擦了脸擦了手,捯饬干净,蹑手蹑脚把门一推,合上了。

她也倦了,一觉睡到五更天,猛地惊醒,忙奔到那人留宿的馆舍,早人去楼空。脱脱找到假母,张嘴就问:

“那间的客人呢?”

假母正悠悠剔牙,一脸平静:“什么客人?”

脱脱手一指,假母乜她:“没有,姑娘你是睡傻了吗?昨晚知道你来,我正说找你,不成想你睡的天打雷劈都惊不醒。最近是怎么了,不想跳了?”

“我明明昨晚见到……”

“你喝多了吗?”假母打断她,“上回慈恩寺听讲经,姑娘们都很有收获,只有你,半路就不见人影了,你可不能仗着自己年轻漂亮就不学无术……”

谁不学无术,脱脱最受不了她啰嗦,把耳朵一捂,溜出了南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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