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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裴柔乖顺模样,他忍不住感概:“阿宁今天怎么这么乖?”
裴柔仍在茫然惊疑中, 听见裴照感叹,骤然瞳孔猛缩:“你……你喊我什么?”
裴照答得很自然:“阿宁啊。”
他笑着抬手挠她头发,“怎么?阿宁都不许我叫了,这么绝情啊……”
裴柔望着那帏帐上轻轻摇晃的金铃,嘴唇有些发颤:“阿宁……我、我是长宁?”
见她表现得如此古怪,裴照也不玩笑了,拧起眉头看她:“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了?难不成受伤把人也变傻了?”
想到某个可能,裴柔脑中嗡鸣,整个人都在发颤。
“师、师兄,能给我一面镜子吗?”
裴照很不解,却还是化出一面水镜递给她,口中打趣:“怎么,倒开始爱美起来了?”
裴柔颤巍巍瞥向那水镜,却在看清镜中人面容的一瞬,血色尽失,心跳都要静止。
镜子里的这张脸,既冷且艳,似那凌霜傲雪的一支寒梅,灼灼熠熠,即便是这样的病态下,亦见卓然风华。
是她羡艳无比,曾经抓心挠肝、想要剥取却不成的一张面皮。
最初的惊骇后,她心里竟悄然升起一种难以言道的喜悦。
“长宁……”裴柔望着镜子,轻轻抚上脸颊,感受着细腻温润的触感,忍不住低语喃喃,“我是长宁……”
一旁的裴照见她一系列举动,眉头拧得更厉害:“阿宁,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表现得这般古怪?
裴柔深吸一口气,露出个笑容:“没怎么,只是醒来看见师兄,觉得很高兴……”
裴照望着那张熟悉面容上露出的笑容,一时竟有种古怪的陌生感。
可在听到她所说的话后,裴照耳根涨红,心头难以自控地升起欣喜。
阿宁竟说看到他高兴……
望着裴照因为她简单一句话而露出的羞赧,裴柔捏着衣角,心口泛着酸意。
这一刻,裴照流露出的青涩生动,是过去的她费尽手段,也从未见到过的。
她知晓裴照爱的就是她的温柔小意,爱的就是她全心全意依靠于他、受他保护照顾。
她费尽心思说尽软话,也只能讨得他宠溺地摸摸她的脑袋,说一句“柔儿真乖。”
裴柔很清楚,裴照对她的爱意,除开迷术的移情,更多的是一种类似逗弄听话的爱宠。
而眼下,她竟然成为了自己最嫉妒、最厌恶……亦最渴慕成为的人。
一种诡异的喜悦在心间蔓延,裴柔下意识忽略一切都是虚幻的可能,只顾端详着镜中容貌,唇边笑容一点点绽放,灿烂如盛放到极致的昙花。
“师兄,这床好硬,我想换张更软的床。”
裴照愣了愣,对上裴柔满怀渴望的眼神,下意识便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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