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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顾栖迟的伤口必须马上处理。
迟鉴寻了处干净的位置,脱下外袍铺在地上,将顾栖迟轻轻平放在上面。
面前人的样子在日光下逐渐清晰。
他其实之前一直没有仔细看过顾栖迟。
他不敢看。
因为他一定会失控。
杀意迸出,屠戮一切,与所有人共堕地狱。
可他必须让他活着,必须带他出来。
迟鉴将顾栖迟脸侧凝在血中的乱发拨弄至耳后,心脏狠狠揪紧。顾栖迟伤得太重,单侧的手腕与膝骨全部折断,凌乱的刀痕布满全身,有一道狭长伤口最深,从右肩而起,穿过锁骨,生生到胸腹处才止。
后背亦然。衣衫尽数破碎,原本光洁的脊背已是血肉模糊,交错的刀伤狰狞可怖。索性她目前呼吸还算平稳,可伤口决不能再拖。
迟鉴发出一声嘶哑的哽咽。双拳攥紧,眼眶血红,几乎不能呼吸。
为什么。
他为什么没有再快一点。
若是再晚上片刻,顾栖迟......
迟鉴不敢再想。
他剧烈地呼吸,沉甸巨石压在胸口带来无尽的凝滞与压抑。
他将人安置好,确认安全后,走到不远处的小溪旁边。溪水不深,很是清澈。他的手掌中间有一极深的伤口,许是被利刃用力割下,几乎可以看见里面的森然白骨。手臂与身上其他位置也有着大大小小的数道伤痕。他将手掌在水中胡乱浸了浸,刺痛入骨,但他毫无反应。
周围没有任何可以盛水的东西,迟鉴沉思片刻,用长剑砍断旁边的树,用木头做出一个简易的盛水器皿。
他点起火,从小溪中取了些清水烧开。
他先将她折断的腕骨和膝骨简单处理好,而后用清水冲洗她身上的伤口,再将衣服撕成布条简单包扎。
处理她后肩的一处刀伤时,迟鉴正低头包扎伤口,突然发现顾栖迟动了动手指,而后缓缓睁开眼睛。
顾栖迟其实很意外自己能够撑下来。她最后几乎是抱着自我放逐的态度刺出那些剑。被葛青死死扼住脖颈的时候,她几乎已经想要与他同归于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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