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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偃偷到了画像,邀请君韶一起心碎◎

入夜的京城大半陷入黑沉梦乡, 但仍有一小片,灯笼一盏接一盏地挂着,几乎将黑夜照成白昼。

“女郎, 女郎, 深夜寂寞, 不若来楼里喝两杯?”

“金风今日挂了牌子陪客,十两银子便能入场, 若是被绣球砸中, 只需这十两, 他今夜就归你啦!”

金风是玉露阁的头牌, 一月只挂牌三次,百两银子也只够与他小酌几杯, 摸摸玉手。

十两一夜,诱惑巨大。虽说要接得住绣球才算, 可谁就能保证那绣球不能砸中自己?万一中了,可不平白赚了一夜?即便不中, 十两银子进去看看歌舞也算回本。

一时间, 玉露阁内不住地有人进入, 门口的小木箱不到半个时辰便积了满满一箱银子。

不论众人今夜是否能不亏, 玉露阁倒是实打实地赚了。

司偃不是为了那金风。

她算是玉露阁的常客了,一月一百两,在这边包了个雅间, 每次来只是喝些茶酒, 是个白送钱的主,那龟公自然热情。

如今坐在二楼, 支着个脑袋从窗口探出去看着一楼那挤挤攘攘的人群, 跟看戏一般。

能拿的出十两银子进来风流一晚的, 已不是平民家境了。

下面这些人,白日里个个衣冠楚楚,道貌岸然,有些甚至与自己是同僚,如今也一个个面色酡红满脸兴奋,像是发了狂一般地吼叫着要看男人。

甚是有趣。

突然,她的目光挪了回来,转向了雅间门口那边。

玉露阁追求刺激,三楼以下的雅间都不装门,拿珠帘隔开。

那里方才路过一人,她有些印象。

那人是太医院年轻一代中最有前途的一个,就连最老的院正也对她称赞不绝,直言再过十年,这太医院便要交由她来领头。

好像叫什么……杨运达。

的确也算是运势亨通。

杨运达并未注意到她。

她似乎还有几个伙伴,司偃不怎么面熟。

只见她们几个往那边一坐,叫了两壶好酒,又唤了小倌来唱曲,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聊开了。

身处烟花之地,聊的也是男人。

司偃失了观察的兴趣,将头扭回来。

突然又听那边有一人笑得有些隐晦:“杨姊向来性情体贴,讨男子喜欢,怎的今日竟不近男色了?”

她酌了口酒。

那边有道温和缓慢的嗓音响起,应当是那杨运达。

“朱妹不可打趣我。”

“杨某只是,心疼那些男子,身不由己,遇人不淑,或遭公爹虐待,或受妻主羞辱,便不忍之极,宽慰几句罢了。”

“谈不上讨人喜欢。”

那被她称为朱妹的女子大笑两声:“杨姊这话说的,忒体贴了!我等便没这样的本事,能叫那小公子新夫郎什么的倾心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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