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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津县不比玉都,如此偏僻的小县小镇,除了个别楼馆总要不夜似的歌舞升平着,其他地方,总是早早就入睡。
待官差们跑过时,那靴下飞溅的尘埃一落定,街上就再没什么人了。
孟香绵说要吃县上的小食,那便要再等上几个时辰才行。
寒河问:“怎么非要此时走,现在茶楼酒馆都未开门,便是赶市的小摊小贩,也都不曾起。”
两人游走在空旷的街头,唯有彼此的影子,因着那一抹蟾宫秋月,挨在一处。
确实有些凄凉了。
孟香绵道:“叠春坊有些压抑,感觉没一个好人似的。”
她到现在还觉得堵着一口下不去的气,那地方是一点也不想多留了。
明明此时四下都一团黑,可听了这话,寒河还是在黑暗中望了过来,默然了一瞬,道:“生计多艰之人,有时候会有更偏激的选择。”
孟香绵耸耸肩:“也不尽然吧?坏人哪里都有,只是叠春坊碰巧扎了堆。”
她又道:“不过,确实是可怜又可恨。”
相比那些在梦魇中失去生命的女子,小翠受的这一番吓实在是轻。她最后的那些被迫存真去伪的陈词,孟香绵也不是没听全,知道她也是个可怜人。但可怜又如何呢,即便小翠最后偿了命,那些女子却也永远失去了这一世的性命,所谓的偿命,其实也偿无可偿。
她拿出袖中的天金瓶,里头还装着孽梦香,突然想到:“剩下的香要如何处理?”
如果没有这一瓶香的推波助澜,小翠未必有害人的手段和底气,这么说来,这香和那制香人,才是罪恶的源头。
寒河顺手接过:“待送你回书院后,我会找出背后之人,除恶必尽。”
孟香绵听罢,叹了口气:“可惜修仙界没有像县衙这样公允的组织,不能真的将他当众判处,绳之以法。”
不过,转念一想,神尊也算是修真界的公允,修真界的“法”了。
寒河却是微微一顿,若有所思。道:“从前没有,以后未必没有。”
……毕竟,他如今,仿佛已做不到绝对的公允。而各大宗门虽各有私心,但若能互为制约、监督,倒也能有相对的正义。
她的想法,许多时候竟也与他不谋而合。
他垂下眼眸,看着她的发顶,忽然笑道:“你不让我多住一晚,特地为我备下的明日的歌舞岂不是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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