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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骆峰抓狂的挠挠头,举起双手亮着手上的泡,企图他奶能良心发现,“奶,我这是拿笔杆子的手?”
“能拿笔杆子咋就不能拿锄头了?”
“不是,哎呀——”骆峰觉得跟个没文化的老太太讲不通道理,烦躁地道,“我叔给你灌啥迷魂汤了?是不是给你下降头了啊?”
“管你叔啥事?”廖春华瞪眼,没好气地道,“要不是你那个挨千刀的表姨把好好的地给我祸祸了,能叫你干这活吗?那能是你叔叫人家这么干的?肯定是你娘那个败家老婆撺掇的。我一会儿打电话叫她回来,叫她把地给我种好,收拾好。”
得,骆峰看明白了,他奶这是旧气没消又添了新气。
他正撞枪口上了!
可以往再生气也不往孙子身上撒啊,现在这是咋了?冲他撒火干嘛啊?
又跟着出去弄地,那块地真是乱七八糟,但是也好翻,翻完种上菜,把架子搭好。骆峰松了口气,下午应该能歇歇了吧?
结果午饭还没吃,他奶就惦记着之前晒的粪用完了,现用现弄来不及,那玩意儿得掺上土拌,还得晒。
廖春华就给大孙子安排好了下午的活:拌粪!
骆峰脑瓜子嗡嗡半晌,撒丫子跑了,拿上书包落荒而逃,回了县城。
他奶可能真气疯了,还是叫爹娘来收拾烂摊子吧!
廖春华满意的笑了笑,终于能做茶叶蛋了。
这两天,最少得断她十块钱的财路。
一想她‘掉’了十块钱,廖春华心里火烧火燎的疼,越想越气,跑去往县城打了个电话。
来喊的人说是骆常胜他娘打来的电话,刘美青都不敢露头去接,叫自己男人去。
骆常胜还没消化完儿子进门后的吐槽呢。
啥叫早上五点就喊小峰起来干活,啥叫自留地祸祸了他奶骂完表姨骂他娘,那地不是说直接平好了吗?
他也是脑瓜嗡嗡的,带着满头雾水去接电话。
“喂,娘,是我——”
“娘啥娘?王文山他媳妇才是你娘,刘美青才是你娘,你以后管她俩叫娘就行,小峰也回去了,你好好问问他那块自留地给祸祸成了啥样?叫我吃口现成的能死啊?好好的菜秧子拔的一棵不剩,生怕我沾他半个洋柿子的便宜。定是你家那个老婆在里头撺掇的,以为我看不出来啊?她那么能算计,我也算计,以后你们甭管谁回来,自己背着粮食回来,再跟以前似的肩膀扛着脑袋回来吃饭,老娘不伺候了!”
噼里啪啦说完,啪的挂掉电话,雄赳赳气昂昂的回了家里。
骆常胜一个头两个大的回到家里,也琢磨过来老娘为啥发火了,自留地平不平的他老娘不稀罕,她是想接那现成的菜,结果王文山家拔的一棵不剩。
他都懒得去骂自家那个蠢婆娘了,躺在床上琢磨心里的另一种感觉:老二就让了一块自留地,咋让老娘的性子变了这么多呢?
最诡异的是,明明老二推翻了早前爹定下的规矩,拖家带口去了津店,按说得把老娘得罪死了才是,可一块自留地却把事情推到了一个他完全想象不到的轨迹上。
整个让老娘性情大变,连孙子都折腾上了。
想不通,觉得处处透着邪乎!
骆常胜不禁想到了收麦子前老太太给骆常庆‘送’的事。
当时他一听就觉得荒唐,还在心里埋怨骆立春胡闹,这会儿他咋就这么想替他老娘送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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