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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对于青雁惊讶的反应并不意外,她说:“听说你与湛王成婚之后,他时常回府。”

青雁动作有些僵硬地点头。

太后起身, 走到一旁漆木柜子前,在小抽屉里取出一个漆黑的小瓷瓶。

“好孩子,过来。”

青雁走过去。

太后拉起青雁的手,将小瓷瓶放在她的手中,说道:“这是无香散,无色无味兑在饭菜里,试毒的银针也不会变黑。你只要趁机放进湛王的吃食里,剩下的事情都交给哀家来做。”

青雁的手抖了一下。

太后握紧青雁的手,裹着她牢牢握住黑瓷瓶。她望着青雁的眼睛,不紧不慢地说道:“公主可要握紧了,别轻易摔坏。”

“是……”

“退下吧。”太后走回太师椅慢慢坐下,端起茶盏来。

青雁行了礼,走了两步,还是回过头来望向太后,将心里的疑问问出来:“太后为何要这样做?”

太后笑笑,没回答,先问:“你可知为何先帝九子,不是早夭就是残疾?”

青雁纵使心里有了猜测,也不敢贸然回话。

太后继续说下去:“很多人说陛下处处不如湛王,他们两个都是哀家这个正宫所出。他手中权力太大,早晚会因为狼子野心觊觎皇帝的江山。世间很少两全,哀家只好为了陛下做这个恶人。”太后顿了顿,“你既为陶国的公主,也当明白宫里的斗争一向如此。”

青雁心情复杂地退了下去,手里攥着漆黑的小瓷瓶。

太后从开着的窗户望着逐渐走远的青雁,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她并不觉得青雁有毒死段无错的本事,确切地说她太了解小儿子的本事,他不会那么轻易被人毒死。

她说过,她并不想要段无错的性命,毕竟是亲儿子。她有别的目的。

太后慢慢勾唇,笑意凉薄,紧接着,又是一声长叹。

青雁坐在回府的马车里时,莫名想起了阿娘。

她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这天下做父母的,大多很难做到一碗水端平,偏心这种事在于是多还是少。

她怪阿娘将她拿去换两个馒头吗?

小时候被刁奴打骂,或者年节时,偶尔也怪过。可是,她只要一想到阿娘哭着跪下来求婆子善待她,她也就不怪阿娘了。

那个时候弟弟大病一场,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银,连房子都被押了去。就算是去乞讨,连个接剩饭的碗都没有。

她虽入了奴籍,虽日子不算好,可至少没有饿死。也不知道这些年阿娘和弟弟过得如何。她走那天阿弟昏昏沉沉睡着还发着烧。她甚至不知道阿娘和弟弟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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