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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段无错压低声音,“贫僧虽是酒肉和尚,却不是花和尚。”
言罢,目光颇有深意地再次下移,落在青雁使劲儿挺着的小胸脯。
青雁整个人呆在那里,双颊立刻烧红,连耳朵根都红透了。
怦怦怦。
段无错摘了搁在青雁头上的斗笠,经过她身边往前走。他随手一扔,将斗笠扔给不二接着。
青雁双脚灌了铅一样定在原地,怔怔望着段无错的背影。他迈过石拱门,往经堂去。渐渐的,石门的弧形的边沿遮了青雁的视线,她不由自主歪着头去望。
经堂四面皆有敞窗,此时不惧严寒,门窗皆开。里面情景一览无余。永昼寺的大小和尚们都在念早经。
段无错走了进去,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像模像样地盘膝而坐。
合着眼念经的方丈睁开眼睛慈悲地看了他一眼,微微笑。
两年半前段无错初来。方丈起法号,刚开口,段无错不耐烦地说了一句“不听”。住持方丈就是这样微微笑着将“不听”二字定为段无错的法号。
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段无错未剃度束着发,端正而坐的近百人中,显得耀目,让人移不开眼。
屋檐下滴答滴答的雨。
青雁慢慢正回身子,摸了摸自己微湿的头顶,忽想起段无错的那个“瞎”。
“哦……”她后知后觉,竟才明白段无错为什么将斗笠戴在她头上。
——因为她喊他和尚,他要给她看看他的头发。他摘了斗笠,又随手将她的脑袋瓜当成了放斗笠的桌架。
“咳。”
闻溪一咳嗽,青雁下意识地双肩一颤,歪头看她,不等闻溪开口,先一本正经拖长腔调:“本宫倦了,回去。”
等回了屋闻溪关上房门,青雁立刻摘了幕篱扔到桌子上,急急拉着闻溪的手,诚恳问:“闻溪姐姐,是我表现得不好吗?什么花和尚,湛王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是。湛王言下之意是你勾引得太明显。”
“怎么可能!”青雁惊了。她怕他还来不及,简直就是她小时候的噩梦。
她回忆了一下自己刚刚的体态,拧着眉偷偷瞅了一眼自己的胸。
“我、我……我才没有……”再次小声为自己辩解了一句,青雁侧转过身,低下头,有些少女的羞,还有淡淡的沮丧。
闻溪一句话不说,拿了三本书来,一本放在青雁的头顶,另外两本在青雁的双肩上一肩一本。让青雁在屋子里练习走路走了一下午。
直到第二天清晨启程出发,青雁的双腿还是酸的。
从永昼寺到京都皇宫,又行了六日。今年冬天格外得冷,明明已经过了年,还是没有变暖的趋势。这六日虽然寒冷依旧,但所幸没有再遇到大的风和雨雪,平平安安地到了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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