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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琅易便含蓄而有礼地答道:“好的奶奶,下周末我和她一块回去。那您和爷爷注意身体,再见。”
闵知节放心地挂断电话。
这边的公寓内,余琅易这便丢开手机,促狭地贴着唐鹭耳朵说:“这下可不是我想去了,是你家老太太想见我这孙女婿!”
还孙女婿呢,唐鹭恼得咬牙切齿:“余、琅、易,为什么我接电话你就乱动,你接的时候就正经了,还装得对我一副低三下四?”
余琅易低头示意她看彼此状态,冷肃道:“这是夫人在上我在下吧?低三下四的都不用我描述。再说,我说话的时候你也可以乱动,你不乱动怪我什么?”
可恶,唐鹭气咻咻揪了他一把。乱动的后果还不是唐鹭撑不住,叫出声来吗,要被老人家听到就惨了,铁定原地让结婚。他那样克制隐忍的男人,他却是可以一直面无表情坚持到最后的。
唐鹭抚着他扎人的短寸,为难地蹙了眉,娇红的唇嘟起道:“并非我存心藏着不让知道,可是以我奶奶对东北的芥蒂,只怕根本不同意。到时候,我都没有勇气说服她。”
当年唐鹭父亲工地受伤失事后,债主登门,家境崩塌,是唐鹭的叔叔去辽省索赔的。可那家集团很过分,推脱工地是承包给工程队的,而唐鹭父亲带的工人是与工程队签的合同,出了事是他们工作不到位、质量出纰漏,理应找工程队主要赔偿。结果工程队也推脱,失事是在他们集团的地点,找集团索赔。唐鹭的叔叔在那边半个多月,又是争又是辨又是求又是闹,好赖集团赔了十万,工程队赔了十几万,一身伤骨地拿着可怜兮兮的赔偿金回来。
唐爷爷因此事大受打击,突发心病,治疗费就用去了十万,剩下十万用于还债,还有五万继母拿去改嫁,另有两万唐叔叔当做辛苦费了。
唐奶奶闵知节故而对那家集团恨之入骨,念念不忘,连带着对辽省提都不允许提。唐鹭自己也气愤那家集团,可是那时候才初二刚开学,许多事她还不能辨得清,只记着那个集团两个字的名称。她也许并不会去如何对他们,但会一直记着,记着某个分完新书回到家后听到的消息,那瞬间充斥四周的嚎啕。
她在遇到余琅易小半年后,才知道他老家是辽省的,也挣扎过一阵子。可是却是真的很喜欢他,喜欢这个身高隽挺,虽然表面冷,却分毫细致把她照顾到妥帖的男人,喜欢他面冷而胸膛暖热的拥抱,喜欢他呵在耳畔气息的真实感,喜欢他对着电脑阅览资讯时的冷肃,穿拖鞋不拖拉脚跟、还有吃饭用餐的讲究,方方面面。
唐鹭就只能这样解释:不能一杆子打着一船人。她喜欢的是余琅易,而余琅易这样一个当保镖,住在几百块民房的男人,与当年那些并不相干。
只是同样用这个理由去说服两个七十岁的老人家,尤其是唐奶奶那样固执的人,显然难度很大。该怎么办好呢?她不自觉地咬住红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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