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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会,她抬头朝原恂看去。
休息室里配置的沙发有些小, 原恂敞着腿,手肘垫在膝盖上, 上身微微前倾, 以一种很放松居家的姿态跟别人语音通话。
听着好像是科研会议,除了一位声音慈和、谈吐渊博的老教授,还有几个年轻的声音, 有男有女,是原恂的同门师兄弟。
原恂不发言时便会把麦克风关掉, 旁听会议的同时, 还在浏览着一篇全英文的科研论文。他专注力向来集中, 认真做事时,生人勿近的气场更加强烈,但又不至于太冷漠。
檀迦觉得自己一定是被下降头了,竟然觉得看着别人工作的样子挺享受。
算了。谁让她人帅学问高呢,觉得他赏心悦目也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檀迦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会,悠悠地思维发散到了别的地方。
——他好像不是头一次这样看他。
那年在停电的教室里,两人也是独处。
那时他们都年轻,性格莽撞又无畏。
舒杳那天被檀迦解围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来学校,又过了一段时间,才回学校办转学手续。班上的同学不知道周五下午在厕所的事,只听说是因为舒杳爸爸在洗澡时意外触电身亡,舒杳没人照顾,被她那改嫁的亲妈接到了城市生活。
檀迦收到舒杳塞给她让她转交给原恂的外套,一时也没想好怎么还回去。
外套挺贵的,领口干净平整,带着股冷冽的苦茶味。
可能是先入为主的印象,檀迦看见这个外套,就跟瞅见外套主人站在眼前一样,别别扭扭。她心想抓紧把外套还回去算了,哪知这个还外套的过程极其不顺利。
在这节骨眼上焉斐誉跟人结了梁子,要在游戏里打删号战。檀迦赵乾这边凑够了五个人,天天守在网吧练技术。
等檀迦再想起外套的事情时,已经是小半个月后了。
一直留着别的男生的外套算怎么回事。
原本随便找个男生把这外套送过去便算解决了,但檀迦当时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脑袋里满是“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的狗屁逻辑,总觉得要做点什么发泄一下才能舒坦。
所以她借着还外套的由头,自己去找了原恂。
那晚在停电的空教室里,原恂对她的态度并不好。
檀迦确定他在教室,喊了他一声,说:“你在就太好了我有东西要给你。”
原恂那时也不认识她,目光从胳膊下压着的试卷上移开,茫然地看了看檀迦。
檀迦摘下书包,准备把里面的外套拿出来。哪知外套放得靠底下,往外拿时带出了不知谁塞在她包里的情书。
巴掌大的粉色信封,封口处贴着个红红的爱心贴纸。
檀迦刚拾起情书,拍了拍上面的脏东西打算装回包里,便听原恂冷飕飕地说:“抱歉,我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檀迦一瞬间的疑惑,片刻后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明白他误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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