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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贵妃这番许是当真有些心寒了,并不似往日那样上赶着去打那几个年轻姑娘的脸,只是坐在自己的蒹葭宫中,成日成日地望着前朝的方向,没过几天,便病倒了。

她在病中,却仍然弹着古琴。

“我有一片心,无人共我说。愿风吹散云,诉与天边月……”

皇帝到底还是去看了她。

昔日的宠妃素着一张娇艳的面容,瞧着匆匆过来的皇帝,忽地便落下泪来,她说:“清客哥哥,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

文清客望着她落泪的模样,忽然有几分出神,半晌才伸手抚她略带些病容的眉目,轻声道:“小竹,你莫哭了。”

孙贵妃叹息着,埋首到他怀中。

没过多久,那几个美人死的死,残的残,皇帝却好似忘了昔日对她们的荣宠,没有对她们的生死有半句过问。

消息传到燕王处,他皱眉沉思半晌,方才展颜一笑:“一个赝品当久了,倒是得了昔日真品没有的荣光。”

小竹小竹,孝懿皇后名字里带的“筠”,便是青竹之意,皇帝他看着孙贵妃的时候,到底是在看谁呢?

燕王又在灵牌前上了一炷香,旋即便抱着那块无名牌位,一个人痛饮了一杯。

旋即,他又问随从:“那文琢熙如何了?”

“陛下似乎预备过了元宵,便解除九皇子的禁足,也是孙贵妃求情的缘故。”随从说。

燕王若有所思:“太子可知此事?”

后头却忽地有个声音道:“孤先前倒是不知,燕皇叔对孤如此关怀,对皇帝的后宫如此热忱。”

燕王挑了挑眉,回过头去,看着走进门来的文琢光。

最近几日天气温暖,文琢光兴许是从外头过来的,穿着闲散,宽袍广袖,孤傲高华,不似储君,倒似哪座深山中久居而出的隐士。

燕王笑了笑,只是说:“太子难得莅临寒舍,怎的不叫人通报一声。”

其实倒也不能全怪文琢光不叫人通报,燕王不过是个藩王,同皇帝感情也一般,他的侍从哪里敢拦储君,连句话都没有问,就直接把人放进来了。

文琢光不置可否,只是提了一事,道:“有件事情,想叫皇叔帮忙,因而来得急了一些。”

燕王诧异道:“太子殿下还能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倒不是他大惊小怪,只是文琢光的性子自来便是十分冷淡自负,燕王在他还小的时候,便觉得这个侄子性子隐忍,将来必成大事。而相比之下,燕王在先后两朝间,都是个没什么作为的透明人,如此对比之下,他实在是很难想明白为什么文琢光也会开口叫自己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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