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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止年幼,哭了一会儿便觉困乏,恹恹欲睡地躺了一会儿,就要彻底睡着,却忽地感觉门被推开,外头潮湿的夜雨气息随之飘入,她昏昏沉沉地睁开眼望去,有些讶异地睁大了眼睛,“阿徵哥哥……”
许徵看她眼睛犹自红肿,再一看她睡眼惺忪的模样,顿了顿,问:“可是扰了你睡觉了?”
她忙摇摇头,又说:“阿徵哥哥怎么来了。”许徵见她神情确实萎靡,便知道是白日所受委屈的缘故,只是说:“三爷传了信给我,我担心你。”
少年坐在她床塌,身上犹带细雨雾气,织金锦袍,却清冷空灵,唯独看向她带眸子还带着几分暖意。柔止小心翼翼地挪过去,冲着他张开手。
面目清冷的少年怔了怔,终于是将她抱了过来。女孩儿小小的脸蛋贴着他的脖颈,滑下一串眼泪,“哥哥,我想给你送砚台的,我存了好多年的零花钱,却被三姐姐打碎了。我每次想对你好,总是这样做不好……”
许徵静静听着。
他很想说其实你不用对我这样好,我与你非亲非故,早晚要走的。
可是这些冷淡尖锐的话,在他触及到女孩儿沾满泪水的面庞时,终于都被他咽了回去。他道:“扇扇没有做不好,这砚台我见过,虽然碎了,却是珍品,扇扇很有眼光,我也会很喜欢的。”
柔止哭道:“可是碎了就不能用了……”
许徵却忽然叫她伸手,柔止伸手,却被放了一颗珠子过来,她瞧着那花色眼熟,看了会儿,甚至忘记了哭泣:“这是…
许徵道:“下午砚台一打碎,我便知道了,松花石本身之名贵,并不全在于砚台石料,就叫人拿出去磨成了一盒珠子,其他的都稀松平常,只有这颗,温润透亮,珍惜异常。”
柔止睁着懵懂的眼睛,接过了那颗珠子。珠子偏绿,其中有一抹飘蓝,好似神女飘带,飘逸动人,先头见那砚台,有些部分已然玉化,这珠子便是挑了其中精妙之处打磨而出,虽然不能抵过砚台珍贵,却也算是留了念想。
柔止轻轻地将珠子捏在手心里,想着回头要阿娘把它串起来做个坠子。许徵见她十分稀罕的模样,便摸了摸她头顶:“可好些了么?”
柔止用力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眼睛弯弯地道:“这是阿徵哥哥头一次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
许徵哑然,心说这怎么能算是礼物,这砚台还是花的她的小金库买的呢。他以前的那些姊妹,没有少为那些珍惜玉石、漂亮衣裳勾心斗角过,哪里像小姑娘这样,一颗珠子都值得她这样宝贝。
她年纪小,加上哭泣良久,又劳神费力,很快又昏昏欲睡起来,半梦半醒间,察觉到少年拂开了自己面上的发丝,神情温和地望着自己。
她声音低落:“哥哥,我不喜欢三姐姐。”
许徵并不会同她父母那般劝她姐妹和睦,天家从来都没有什么手足和睦,不过是为着面子上过得去罢了。他淡道:“今日之事,扇扇还不解气,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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