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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那道若需似实的清朗嗓音响起,还带着点尚未平复的微喘:
“你怎么还在这儿?”
虞隙闻声抬头。
她知道,她等到了。
视差再次出现。
只不过这一次,是实实在在的仰视。
景陆沉是一路小跑来的,步子没收住,落点太近了。
虞隙重新眨眼,回以同样的句式:
“你怎么又回来了?”
景陆沉没学会用问题回避问题的耍赖招数,答不上来就是答不上来。
总不能说,是因为太久没见到她了,所以找了个蹩脚的借口跑开,不死心地回来看看。
不是没想过她可能早已经离开了。
但虞隙在层叠竹叶下望向他的眼神,被风吹送,又晕染开,叫他无论如何都放不下。
在如今这个事事都首先讲求投资回报率的年代,他仿佛真不计较白费功夫的可能性,一心一意匍匐朝圣,只顾往他的耶路撒冷去。
可匆忙跑回来,远远瞧见那一抹淡色身影,没有平日里的靓丽装饰,在夜幕的压迫下清清冷冷地立着。
仿佛他再晚来一步,就要融进又深又沉的背景里,再也打捞不起。
那样淡漠的人,会是在等他吗?
景陆沉再也抑制不住这样的想法。
也许,她就是在等他呢?
如耶路撒冷千百年坚定不移地欢迎每一个朝圣者,在犹地亚山顶翘首。
景陆沉抿唇,呼出滚烫的热气,问:
“你在等我吗?”
他用力地吞咽,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期盼和小心翼翼。
虞隙神色依旧淡淡的,看不出什么表情。
“你不用回去了?”
景陆沉看着她,轻轻眨眼,“嗯,跟我爸解释过了。”
“嗯,那你再问我一遍。”
“问你......什么?”
“问我是不是在等你。”
“你是......在等我吗?”
“我在等我的代驾。”
景陆沉眼神明晃晃地踉跄了一下。
可是还不等他失落,虞隙又接着说:
“拿去。”
垂在身侧的手忽然抬起,往他手心里一塞。
她把车钥匙塞给了他,然后转身就往停车场走。
竹檐馆的停车场就在地面,矮冬青圈出来的一小块地。
虞隙收起盯了许久的手机,站在自己的副驾驶,等景陆沉来给她开门。
她有心使绊子激他。
不是爱干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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