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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秀又岂是傻子,看这场景就知道鸾枝刚才被人‘欺负’了,知道瞒不住,却又怕姑爷日后嫌弃自个闺女,很是惴惴不安:“是…是凤萧来过,说是去看什么祈的受刑来着,忽然连人带孩子全不见了……唉,阿桃这孩子惯是最信任他的,只怕是连她自个都想不到……不然我也不至于什么都没听见……”
“该死!”话还没说完,沈砚青却已经夺路而出。
脑袋里挥不去女人袄面上的鲜红血迹,昨儿个还听她说月事未完,今儿个却招了这样大的欺负……哼,凤萧是嚒?枉我留你去路一条,你却这般挑衅爷的底线!
铺子里老程正在喝粥,见主子一身阴煞之气,连忙讶异地站起来:“爷,东西都叫伙计搬进来了,可要叫二奶奶出来看看?”
沈砚青冷冷地抓起马鞭:“你去把那匹奥尔马卸下来,我即刻就去城门口堵着!另外再去仓库上,带两队精壮的护院跟上来!”
“诶,是是!”老程听不明白,然而看着亲家夫人一张潸然欲泣的秀颜,也晓得出大事了,面忙颠着瘸腿奔去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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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市在城西,这里是朝廷历来刑斩之地。午时三刻开斩,犯人还未到,正中间圆柱旁几名赤膊敞胸的侩子手,手上一把把大刀闪着赤目寒光,含一口烫酒喷洒在刀面上,滴滴答答淌下来,就好像先把人的红血过了一遭,地狱鬼刹一般可怖。
百姓们在外圈围观,男女老少穿花的戴绿的,三教九流挤挤攘攘成一片。高台上,刑部李大人看着那密茬茬的人群,莫名心跳有些乱,探身过来问:“殿下,如此布置,不知是否还有什么纰漏?”
话不敢说得太明白,怕未来太子误会自己怀疑他能力。
元承宇眯眼看着台下,只见人群中几张脸面遮遮掩掩,凤萧着一袭玄色修身常服,正在与把门的兵士交换牌子,那兵士略微迟疑,末了还是由着他将一队‘侍卫’引了进去。
元承宇嘴角便噙上一抹淡笑,果然没有算错,这人如此重义气,必然不至于把救命恩人袖手旁观……倒好,如此一来,也省得自己再去琢磨沈二的要求了,他倒是不在乎用两条土匪的贱命去换一个账本。便肃下脸来:“无妨,时辰已到,李大人可以开斩了。”
那李大人只得答道:“是。谨听殿下吩咐。”
冲台下挥一挥手。
“让一让,让一让!”官差便把木栏左右打开,兵士推搡着众百姓让开来一条道。
犯人押来了,几辆囚车行在前头,后面一队从犯顶着枷锁蹒跚尾随。撕拉撕拉,天地间顷刻便被脚镣蠕动的声音充斥。
领头的是个二十二三岁的俊美男子,着一袭带血的白色中衣,墨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许是受了太多的重刑,寒风把他的衣裳吹得向后轻扬,可见他变了形状的修长双腿,萧萧条条的,敛尽昔日风流倜傥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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