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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起酒盏,亲自为太监斟了满满的一杯女儿红:“蔡公公对我们沈家多少年照顾,家父在世时就一直念念不忘。难得今日公公有空赏脸,晚辈这厢敬您一杯,公公请一定受下。”
凤眸似春风含笑,言毕先自亮了个底朝天。那酒水微涩,他悄然凝眉。本就不喜人间宴乐,自从被老太太一朝算计之后,更是几乎滴酒不沾。
大太监也不客气,仰头把酒喝了个干净,咋吧着舌头道:“沈家的贡药年年都往宫里头送,娘娘们也都很喜欢。今岁突然退回去,不是故意不给二爷您面子,实在是四殿下特意吩咐过,但凡你们沈家送来的东西,一概挡着不让往宫里头送。”
五十多岁的年纪,嘎瘦的身板,一边说一边看着无名指上的金戒指摇头叹气。
大凡太监们得了势,在宫里头虽依旧做着奴才,出了宫可就变成了爷儿。这戒指学着西洋人的戴法,一看就是在外头置办了私宅,养了一群对食的‘菜户’。
……是个贪财好-色的人物。
沈砚青将他神态不动声色地收纳眼底,又凤眸含笑道:“扰公公为难,在下实在感恩不尽。那贡品之事暂且搁下不提,今次要拜托公公的,乃是将太后娘娘之物交还。在下年初曾答应过她老人家几张市井风情图,眼看岁末将至,委实不好继续拖延则个。”
太监很为难,一劲盯着自个的金戒指含糊推脱:“太后娘娘那边的口气…倒是容易松动一些。既是她老人家早先吩咐过的画,咱家理应替二爷捎带一趟……只是,这来来回回的怕是得拜托不少弟兄,咱家也不好空手则个……”
话音未落,面前却推过来一只精致的红绒锦盒。瘦长条形,打着金丝结儿,璀璨耀眼,猜着里头就不是寻常玩意。
太监兀地一愣,连忙睁大眼睛作惊惶模样:“哟,二爷您这是……您这不是让咱家为难嘛……”
沈砚青把锦盒在太监手心里一放,噙着嘴角谦然笑笑:“这枚黄-精得有七八百年历史,乃是在下托道上的朋友千方百计始才购得。烦请公公通融通融……实在是妻儿不在身边,心中想念非常则个。”
那黄-精-吸地气之精华,乃是壮-阳之佳品,更何况年岁已这般久远。
大太监玩意儿没有,心里头却痒痒,当下脸色好看起来:“啧~,看不出来二爷您还是个性情中人,果然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呐!…那福鸾县主近日可是太后娘娘跟前的红人,若非看着二爷您的面子,这个忙咱家委实不太好帮……这么着,明儿个一早在西侧门口等着,咱家替你搭一回鸳鸯鹊桥便是~”
大袖子把锦盒盖住,顷刻便隐匿进了自己腰包,那动作一溜儿连贯,显见得是个熟手。
“惭愧惭愧。蔡公公慢行。”沈砚青连忙站起身来,躬身把他送至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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