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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老太太就来气了,胸中一腔愠火迸出来:“当初?当初咱沈家被某些人掏空了多少银子?…借了恁多的外债,谁不晓得我们沈家快要耗干了,谁敢和我们沈家合作?若不是正好遇到这么个有技术、有工人、还不收钱的,布庄去哪里筹积翻身的本钱?……那邓小姐,我瞅着她对咱们砚青也不是一点意思也没有。等明天老三把荣若接回来,后天晚上一起吃个饭,我试探下意思。左右不能白白把生意分出去……那白眼狼,我们沈家也不能养第二回!”
祈裕就是李氏的伤。
一袭话听得李氏脸色顿然一黑,紧着帕子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母亲也不要回回都提起来噎人……早先砚青还瘫痪在床的时候,也确实是祈裕帮衬了家里好多年,不然如今生意怕是也早就塌了。”
“那我们家也没白养他。”老太太横了一眼。
李氏便站起来告辞。心里头默默寻思着,以鸾枝那个女人的性子,只怕也不是那么好哄呢,老太太被眼前的钱财迷花了眼,却忘了她背后可是顶着老太后的赏赐。
却不提醒,只幸灾乐祸地等着看好戏。
老太太又着人第三回去请鸾枝。
婆子应着“诶诶”,踩着满院子的水潭子颠颠而去。
已是夜里酉时,天空又断断续续地落起了雨。
竹岚院里静悄悄的,主子爷与二奶奶还没回来,正厢房里没有点灯,只屋檐下一只灯笼在风中发散着红蒙的光晕,摇曳来摇曳去的。忽然一道闪电划过,那红影被拉得老长,灯笼竟‘吧嗒’一声落下地来。
四方小院内顷刻黑漆漆一片。
大不吉利。
把院子里扫水的陈妈吓得“哇呀”一声大叫,连忙扫帚一扔,也不管主子回没回来,就要把院门关起。
沈砚青着一袭鸦青色夏绸长裳从巷子里大步而来,遥遥见到陈妈探头探脑,不由笑问道:“那中元节还没到,你没做甚么亏心事,怕甚么鬼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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