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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娥摸索着床沿,几步踉跄走到门边:“开门、开门…”
然而门一开,那院外却几桩人影忽闪忽隐。祈裕也被逼急了,知道她躲到老太太身边,一定更恨不得立刻把她杀了吧。
可是老太太也把自己剥离了。
又吓得顷刻缩了回来。前进不得,退步不得,热闹是别人的,宠爱是别人的,连碰一碰都是肖想。眼泪刷刷淌下。
“月歌奶奶……”忽然一句婆子的陌生嘘唤。
分明是尖利扬长的嗓音,却偏生把它压得低柔,膈应得人毛孔悚然。
啊!玉娥猛然吓了一大跳,转过头去,看到一个褐黄色棉袍的中年胖妇,大脸庞,小眯眼,黑蒙光线下看起来当真可怖。
“…你、你是谁?!”
“是奴才阿桂。月歌奶奶喝些汤吧……我们少奶奶亲自给您煲了一下午。”桂婆子横肉上堆着笑,颤巍巍把汤钵端到圆桌上。
又把油灯点燃。
那火苗儿孳孳的烧,她小眼睛在灯火下眯着细线,鹰勾鼻子凝成一团褶皱:“奶奶快吃啊,瞧瞧您瘦的……真是,恁的把您折磨,我们几个婆子私下都看不下去了。您是不晓得,先前我们少爷死去的那个奶奶,和您一样能书会画,她这是怕是您把我们少爷抢走呢!那丫她就是一没良心的毒妇,夜里头动静恁大,结果我们少爷前脚才出门,后脚褥子就被她扔了书房……府上都在说她不堪,连我桂婆子这样的老善人也看不下去……还是您好,老实温柔。您别理她,有老太太罩着您,您就是比她大!”
她只当老太太把玉娥留在北院,必然就是准备抬举了,反正鸾枝还在竹岚院里睡觉呢,便故意把声儿弄大,偏让老太太也听听鸾枝的不堪。
“嗤嗤…”
“这碎婆子不要命了。”沈蔚萱姐妹俩捂着帕子笑。
老太太瞪了鸾枝一眼,气她竟然敢背后欺负自个孙子,又怕小两口为着从前的女人怄架,捺着嗓子沉沉道:“边儿都不着的事,听了就忘掉。若生出些有的没的,让我老太太知道,不轻饶。”
……就说呢,原来是因为那个贞慧才救她。
“是。”鸾枝不动声色地噙着嘴角,见沈蔚媛冲自己做鬼脸,晓得她必然在笑那句‘动静恁大’,又不自禁红了脸颊。
老太太的面色这才好看些:“知道就好。…我们砚青脾气好,他宠你,是你的福分,别得了好处还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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