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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眼神能杀人,秋露浓毫不怀疑自己已经死了无数遍了。

就如同刚才裴川在某一刻,从缝隙中泄露出自己前所未有的柔软脆弱。

他的暴戾也是一闪而过,稍纵即逝。

被隐藏在无数伪装之下。

唯独眼神中的光芒慑人。

再慢慢、慢慢的黯淡,恢复如常。

就在秋露浓已经想转身,撒丫子跑路的前一刻。

裴川。

又或者说简行斐,望着安静的少女,头一回不知道说什么。

星星纷纷落下,夜色铺天盖地,他没有再提起有关他那位朋友的任何事情。

只是缓缓的抬头。

“你看,月亮出来了。”

... ...

夜幕的笼罩中,表面的平静之下是平时白日隐藏起来的各式各样暗流。

它们在街道和屋檐下游走,和那些规则道义,进行着或明或暗的碰撞。

在遥远的盛京,谢家本家。

厢房的烛光亮了,青年消瘦的轮廓倒映在窗上。

谢元白的咳嗽声犹如敲打在人心上的叩问般一下又一下的响起。

他目光中含着温暖的笑意。

衣袍下的躯体,透着和面容不一致的枯槁。

谢元白在桌前写信。

下属穿过长廊疾驰而进。

立在屋外汇报事务。

“郎君,今年的【冬收】要开始了。”

“今年我们提早开启,然后早点回谢家。”

谢元白说。

“少爷?”下属疑惑的看着自己跟随几十年的少主。

“之后是争春的十八岁生辰。”

顿了下,谢元白又说,“有事让他们来找我。”

“争春亲启。”

这几个字落下。

谢元白将信放入信封,绑在谢家驯养的信鸽上。

这封信,将会被送到玄天宗终年云雾缭绕的山脉上。

祁知矣就坐在这座山的最高处。

他站在高处,从阁楼往下望去,本应该像皇帝低头俯览整个世界一般。

可他只感觉到孤独。

云雾遮天蔽日。

一切都是空荡荡的,除了他以外,没有半分活人气息。

他守护着这个门派。

或者说。

他被困在这里了。

...

藏经阁快要关门了。

巡逻弟子缓慢靠近异样的角落,面色警惕,却在撞上少年惊讶的目光时,而松懈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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