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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知矣想起刚才见到那双眼睛。黑得像是一面黑曜镜,明亮又冷漠,两种不同的气质杂糅在一起。
晨曦一点点亮了起来,祁知矣坐在最高的阁楼上,迎着风,衣襟舞动。青竹林和流水湾好似才醒,簇簇作响。
竹叶翩飞间,有人练了很久的剑,肩头一片露水。
每当视线低垂,不可避免的,祁知矣会从窗中见到那抹身影,远远的,寂静又美好。
就好像一个师傅望向自己的徒弟一般。
真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啊。
祁知矣捧起眼前的茶。
... ...
不知道祁知矣在上面看了多久。
“你家中长辈,可有剑修?”
头顶突然传来声音,秋露浓仰头,发现祁知矣倚在窗边,正俯视着自己。
他的眼神比之前稍微要正常一点。
看自己倒是像是看一个人了。
“回郎君的话,”秋露浓答,“我父母都是平民,往上数三代,估计也都是平民百姓。”
祁知矣睥睨的望着她,几缕阳光打在脸上,却因为角度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从你这剑术,我倒是看不出。”
秋露浓笑笑,收剑执在身后,淡淡道:“那可能是因为,我是天才吧。”
她的笑容不猖狂,也没多么的意气风发,平静的仿佛只是在述说一个事实。
祁知矣的记忆里,那个女人也说过这句话。
他高高在上,神情晦涩的看了秋露浓一会,说,“世人谓,剑修多奇才。修真界中,只有剑修大能,几乎都不是出自名门。你之前同子骞说你想拜入玄天宗,现在可还算数。”
“当然。”秋露浓挑了挑眉。
阁楼上的祁知矣飘飘然而下,转身间,站在秋露浓旁边。他虚空捏了个诀,袖袍无风飘动,暗幽古雅的本命剑“三尺春”握在手中,耀眼的剑芒如青蛇游走。
“今日,我且教你“云手剑词”的前半节。”
今日。
那还有下一日,还有下下日。
这意思是收她为徒了。
秋露浓呆了一下。
她下意识的想往后退步,又被理智制止了。一个一心向道的少女,遇见当今世间第一人要收自己为徒时,会怎么做呢?
她望向蔼蔼雾气的青竹旁,执剑而立的祁知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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