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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城门!”她翻身上马,挥臂扔开狐裘,露出下面的盔甲,抬声道:“本王要出城。”
洪达追在后面,喊着“殿下”,贺沧笙却理都不理。城门处的士兵不明所以,但楚王的令哪个敢抗,城门打开少许,吊桥放下,寒夜在空袭足够宽的时候就猛地奔了出去。贺沧笙疾驰,冲向西戎的阵营,后面跟着私士。
扈绍陵站在大旗下面,在城上搭箭疾射,为贺沧笙先行解决掉迎面而来的西戎兵。洪达也下了城楼,快速地点了兵部的人,也跟了上去。
寄岳出鞘,挥斩间落了一地的血。这与红梅同色的液体溅洒在贺沧笙的侧脸,周遭的喊杀声冲突云霄,但她像是什么也顾不上。她的目标就是前来的那一队人,发了疯似的冲过去。
扈绍陵不禁看得一愣,喃喃自问:“这是、怎么了?”
他得不到回应,只带着城楼上的弓箭手,让贺沧笙得以一路向前。
寒夜已经到了那名马侧挂刀的骑士面前,贺沧笙手中的寄岳才要架上他的脖子,就看清了头盔下的脸。这人苍老刚毅的脸上也都是血,紧捂着腹部伤口的手在看到贺沧笙时松了一些。
“安叔!”贺沧笙转手抓过赵安的缰绳,都来不及问话就带着人往回撤,“走!”
“殿下。”赵安却猛然握住她的腕,声音已在颤抖。他年纪大了,虽不愿服老,但还是在黑暗中被西戎人的刀实在地捅在腹部,这会儿已经不行了。
生命的流失体现在这声的虚弱里,贺沧笙蓦然回首,小腿猛地磕到了赵安马侧的重刀。
乱军中的血肉无序地飞,但贺沧笙觉得一切都模糊了,她只看得见这把刀。
赵安看见了贺沧笙的神情,就知道老爷已经与自己的外孙女有过交代,他的出现就是信号,不需要再多的言语。他扣着贺沧笙的手腕,接着月光看清了贺沧笙染血的脸和身,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跟随老爷奋战沙场的时候。
“殿下……你,想必知道,老奴……老奴来此的原因。”赵安颓然地彻底松开了捂着伤的手,他的肠子顺着伤口流了出来,耷拉下来,堆积在马鞍上。味道刺鼻,他的后背也被砍了很多刀,但赵安无所谓。
老爷已经去了,他是侍奉了老爷一辈子的人,今生死在这里,他问心无愧。
“老爷留了刀给殿下……让,殿下……”赵安被自己嘴里的血呛得咳起来,他使劲压下去,染血的眼盯着贺沧笙,尽力将贺沧笙的手放在马侧的刀上,道:“珍重……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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