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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外祖父。”贺沧笙尊敬地抬手,端庄行礼,诚挚道:“怀歌年少轻狂,初生牛犊,全凭外祖父成全。”
“莫说此事是为天下,就是为了私心,老夫也做得。”赵毅公抬手阻了她的礼,道,“你是我的外孙女,贺家皇族又如何,你有一半是赵家的。老夫一生只娶一人,膝下独女,后又有了你。赵家不认男尊女卑那回事儿,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亲自宠亲自教,你要什么,外祖父都给得起。”
他停顿少顷,道:“旁人可以忘了你是女子,许你自个儿也不记得了,可老夫忘不了。”
“外祖父。”贺沧笙这一声喊得殷切,话里的感动是无法尽数说出来的。她此前孑然独行,唯独被赵毅公捧在手心儿里宠,这亲近和感激之情只觉无以为报。
“怀歌已经做好打算,”贺沧笙道,“若是真能有登上金殿的那一天,会褪卸伪装,以生来的模样以示天下。”
“这有风险。”赵毅公轻轻转头看向桥边,问:“可是有人劝你这么做?”
他极其敏锐,贺沧笙微顿,道:“是我自己要的。”
“你这身份的事瞒得苦,”赵毅公叹息,然后忽地转了话锋,问:“可是还让旁人知道了?”
贺沧笙面上很平静,心跳却蓦然加快。她今日自谈话来便不断地看向苏屹,这绝对躲不过赵毅公的慧眼。
贺沧笙道:“他不一样。”
赵毅公放了茶盏,道:“说来。”
就这一下,贺沧笙便知道外祖父这是要刨根问底了。当年赵紫荆把她女扮男装这事儿告诉赵毅公的时候,老人家就发了好大的脾气,甚至一度放话再也不见自己这个从小宠到大的独女,虽后来还是软了态度,但到底还是有个隔阂。
他对贺沧笙是实打实的好。
老人家才不在乎她能不能当皇帝,只想让她平安喜乐一生无忧。如今身边忽然出现了个男子,自然要一一都问清楚。
贺沧笙不敢隐瞒,将来龙去脉说了。赵毅公听得逐渐沉了面色,末了一言不发。
贺沧笙心里也没底,等了等,道:“外祖父?”
赵毅公又看了苏屹一眼,最终还是没忍心说狠话,却道:“此事老夫不允。”
几个字砸在贺沧笙心上,她抿了抿唇,没有接话。赵毅公见她如此,道:“怀歌,你还年轻,外祖父恐你遇人不淑。这位苏屹,你真的认准了吗?”
“认准了,”贺沧笙将茶盏贴在掌心,看着不远处绿柳匝地,“我心悦的就是他,只是他。”
赵毅公微露了不满,道:“此人出身玄疆奴籍,又曾在康王门下,何以能与你同志同程?他背叛康王,你如今又将他的母亲送出京都,无异于放虎归山,再握不住他的把柄。私士多么重要,你就这样轻易地交给他,怀歌,”他长长叹息,“若是有朝一日他离你而去,你可想过要如何么?”
贺沧笙沉默少顷,实话实说道:“我没有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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