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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失落溢于言表,贺沧笙却已经不再看他,翻身上马。掌心的伤确实碍事,勒缰时又有血渗出来,鲜红的颜色氤在纱布上,从苏屹的眼前晃过去。
但贺沧笙似是毫无痛觉,甚至自虐般地用右手扯了缰绳掉转马头。
“殿下!”苏屹是真急了,他伸手扯停马匹,仰头道:“让我也上去,我保证规矩,就只——”
“本王说了,不必。”贺沧笙轻磕马腹,试图从一边走。谁知苏屹却还拉着寒夜不松手,甚至挡在马前。
贺沧笙微滞,道:“放手。”
“那我、我不上去了,不和殿下同骑。”苏屹还抓着马辔,双眼微红,就是不让人走的样子有点儿可怜,“你别沾手,让我给你牵着马,好不好?”
少年这样焦急,屡次让步,句句都像祈求,让贺沧笙恍若又看见了他背后长出来的尾巴。其实她不是没动此事就此翻篇的心思,但就是不想顺坡而下。
她也委屈。
原因没法理智地说出来,就是觉得心里堵得厉害,千言万语都道不尽这感觉,几乎想扯着苏屹,和他把每一件事都摊开来谈。
可一张嘴就又冷下去了。
“看来是本王平日对你过于宽纵,竟让你恃宠而骄到如此地步。”贺沧笙的面颊稍微有点儿苍白,眉眼寒凉,妖娆的面一沉下来就有冰冷惑世的气质。她看向远方的山岭,低声道:“本王再说最后一次,放手。”
苏屹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似是在做最后的争取和对抗,最终眼里的光缓缓消下去,放开了手。他的指尖一离开缰绳,贺沧笙就立刻策马疾奔出去,头也没回一下。
苏屹根本来不及委屈,牵过靖雪就追了上去。以他的骑术,再加上靖雪天马的能力,赶上或者超过贺沧笙根本不是问题,可苏屹只是跟在人身后,随着贺沧笙的速度,就这么一路回了院。
到了住处贺沧笙也还是沉默,进屋时眼风也未给苏屹一个。苏屹跟着进门,便见人已经坐在了案后。
苏屹站门边,是真紧张。
他怕贺沧笙又赶他到旁屋里去住。
然而贺沧笙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自顾自地铺了纸,就打算提笔。谁知纤弱洁白的指却被苏屹猛地握住,小心地拢在温暖的掌心。
苏屹站在桌边,道:“这伤等不得,得先上药。”
贺沧笙往回收手,苏屹自然不肯放,但看那纱布上的血渍因着动作而深了颜色,只能先松了指。
贺沧笙握了笔,却因伤处的疼痛而颤着手,直到墨滴下去也没能落笔。
“殿下!”笔被苏屹夺走,这次抓在她腕间的手是真用了力。苏屹露了肃色,一字一句地道:“你可以恼我,不理我也行,但得先上药。”他微顿,又道:“我来给殿下上。”
此刻的苏屹硬气又正经,眼里都是沉寂下去的深穆。先前还软着态度的大狗忽地换了副样子,倒让贺沧笙有点儿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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