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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中另外五人各自垂眸,神色不明。
楚王府。
落银湾这三个字并非是即兴而起,院里白石素瓦,正中的大片空地被挖得干净,养了潭湖。和着院落的名字,已能让人预见夜晚月落清波的景色。
此刻湖水还未完全结冰,雪花就跟雨水似的落进去,水波上好似起霜一般堆叠了冰晶。湖边停着两尾小舟,木桨架着,想是因为冬日,好久无人划了。
湖边站了一圈丫鬟,各个垂首不作声。主屋的门开着,门边站着位年轻人,看着是近卫打扮。
苏屹进院,含柳依着规矩,安静地走在他身后。苏屹没有上台阶,就站在积雪中给徐王妃请了安。
“起来吧,”屋子里传出道女声,听着很稚嫩,“下雪呢,苏侍君进屋说话。”
苏屹谢过后起身,入内后规矩地站立堂中。
主位上坐着位身穿杏黄色大袖对襟长褙的女子,果真是才过及笄之年的少女,看着便稚气未脱。虽是已婚,乌发却梳成了三髻式,她微偏头时鬓间晶莹的垂珠闪亮,额间戴着郁金色的貂皮卧兔。
这一身娇嫩,人亦然,丰面雪白,明眸皓齿,笑起来时总要露齿。
“苏侍君看着年轻得很,”徐诺棠眨了眨眼,“敢问是多大的年纪?”
苏屹道:“在下今秋刚满十八。”
“那是很年轻,比殿下要小几岁呢。”徐诺棠笑起来,看了身侧嬷嬷一眼。
那嬷嬷点了点头,面色肃然,对苏屹道:“既然苏侍君已入了王府,这称呼自是得改一改,可以叫自己一声‘妾身’了。”
作者有话要说:后面还有一章。
感谢观阅。
第6章 软肋
苏屹霎时攥紧了双拳,在这一刻恍然意识到他面前这条不断自辱和受辱的路没有尽头。
雪下得大,落银湾堂中的几双眼睛都落在他身上。沉默让气氛凝滞,身后的含柳极低地咳了一声。苏屹听到了,但是没有抬眼,一动不动地盯着面前的地砖,薄唇缓缓翕动。
他的声音有一点暗哑,道:“妾身谢过王妃点拨。”
字字带颤,锋如利刃,从唇齿间深刻心里,留下一个又一个血流不尽的伤口。
主座上的徐诺棠却只当他是十分愿意的,见嬷嬷冲自己轻轻地点了头,便开心道:“你不必一直站着,坐吧。”
苏屹再次道谢,按照丫鬟的指引在右首的位置上坐下了。雪飘在堂前,少年在沉重的耻辱感里沉默下去,指尖在手心压出了血痕,又在这细微的疼痛中被迫读懂了“忍”这个字。
他表情淡然,礼数不缺,并没有靠着椅背,身型挺阔笔直。堂外落雪上映出的日光轻点到他身边,从那整齐高束的发到棱角俊逸的脸,再到洁白的袍,全部利落地削出剪影。
少年身上却毫无后院侍君的气质,就算是在坐在一众女子中间,也愣是破出一股突兀的冷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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